等闲余出来时,季墨已经展开医疗箱坐在床沿等她了。
看着她湿漉漉的头发,季墨好看的眉毛又微微蹙起,就知道她不会乖乖听话只洗澡就算了。
闲余也算是略有些轻微的小洁癖,总爱把自己拾掇的干干净净的。
季墨认命地拿起吹风,不顾闲余自己能行的宣言,强行替她吹起了头发。
整个过程季墨一直十分温柔,不时地还按摩着她的头皮,舒服地她直想睡觉。在她睡着前,头发终于被吹干。
闲余乖觉地坐上床,等着季墨给她上药。不乖觉也不行,因为反抗无效,就跟刚刚吹头发一个效果。
上药之前要先酒精消毒,哪怕季墨再轻柔,不停地轻轻吹着,闲余仍是疼的忍不住嘶嘶吸气。
太特么疼了!
等季墨把药上完,她已经疼的整张脸都是生理性泪水。
“我没想哭,就是眼睛控制不住。”闲余讪讪的辩解,她真不是爱哭的人,今天这两次纯粹的意外。
“我知道。”季墨笑着回答。
他一直都知道闲余是一个多坚强而富有韧性的女生。
闲余觉得今晚的季墨格外的温柔,让她有些莫名的沉沦,不知不觉的就看呆了。
季墨好笑地轻轻弹了下闲余的脑门,“好了,赶紧躺下休息休息。”
闲余一把握住了季墨的手,“那你呢?”
说她矫情也好,不知羞也罢,在经历过这种事后,她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让季墨寸步不离地守着她一整晚,让她可以一睁眼就看到他。
季墨又弹了弹她的脑门,“你忘记这是谁的房间了么。”
对哦,这是季墨自己的房间,他晚上不睡这还能睡哪儿。
闲余开心的笑了笑,然后放开了季墨的手,安心地躺了下来。
人刚躺下,肚子就传来了一阵叫声。
闲余尴尬的想捂脸,明明是有些许浪漫的时刻,肚子却不争气的响了起来。
伴随着肚子的响声,门口还穿来了一阵敲门声。
季墨起身去开门,原来是莫嫂带着两个女佣端了些饭菜上来。
“少爷,这碗安神汤你让夫人睡前喝了,这样晚上能睡得安稳点儿。”莫嫂心疼地看了眼屋内的闲余对季墨道。
季墨侧身让莫嫂进屋把饭菜摆好,谢过莫嫂后关上了门,甫一转身,刚躺下的闲余已经活力满满地又坐了起来。
在他开口前闲余抢先道:“打住,我是手腕受了点皮外伤,不是手断了,我自己能吃!”
想要喂饭的想法被提前扼杀在摇篮里,季墨只能使劲投喂她,直到闲余喊停才慢下为她夹菜的速度。
吃饱喝足的闲余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消食,她倒是想出去散步消食的,就是季墨脸色太难看了,她说了一半就说不下去了。
从心什么的,多几次就习惯了。
到底今天担惊受怕了许久,精神上疲累的很,她没踱步多久,就觉得乏了,乖乖的去刷牙上床休息。
幸亏刚刚季墨没同意她去外面散步消食,不然她估计要走着走着就睡过去,然后被他背回来了。
可奇怪的是明明刚刚还觉得累的想睡觉,等她躺上床时却又觉得没那么困了。
季墨侧躺在她身边,轻轻环绕着她,“睡不着么。”
“嗯。”是有些睡不着,一闭上眼就是赵立在她面前脱衣服的样子。
今天若是季墨他们再晚来一会,她有什么下场还真不好说。
“对不起。”
略有些沉重的道歉从季墨口中缓缓说出,闲余疑惑的侧过头看着他,“你道什么歉?”
“我是你男朋友,却没保护好你,都是我的错。”
季墨声音中的内疚不用多加体会都能感受到,闲余整个人都侧了过来,她双手扶住季墨的头,紧紧地看着他的眼睛,“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只有别人千日做贼的,没有我们千日防贼的,你不可能一辈子都寸步不离的跟着我,今天的事完全是一起意外,你完全不需要也没必要感到自责。”
“如果我下午陪你一起去了,今天的事根本不会发生。”
“不是今天也会有明天后天,你总有不在我身边的时候,别人总能找到机会!”
“而且今天被绑架这事儿确实不怨你,是我自己得罪了人。你还记不记得当初军科院那个抄袭我设计方案的穆影,就是她指使那几个人绑架我的!”
闲余毫不犹豫的告状,试图让罪魁祸首转移季墨的注意力,让他不要再一直责怪自己。
说起穆影这个名字季墨压根不知道是谁,但一说到抄袭闲余的人他就有印象了。
当初那个女人抄袭了闲余,她的导师也跟着睁眼说瞎话,企图颠倒黑白诬陷闲余,他记得自己把他们赶出了军科院。
事后又让林之去b大找相关负责人把他们师生二人都开除了。
开除之后他便没有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却不想他们竟然背后惦记上了闲余,绑架了她。
所以说来说去还是他的错,如果他当初再谨慎些,斩草除根,又怎么会有今天的事发生。
或者他仁慈些,没有让人开除他们,他们也不会恨到要绑架闲余。
“当初他们被赶出军科院后,我让林之找人把他们开除了。”季墨对闲余道,他不想瞒着她这些事,这都是他造成的错误。
闲余扯了扯季墨瘦削的脸颊,她好生开导,他怎么跟钻了牛角尖似的。
“这事儿从他们被赶出军科院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闲余用力扯着季墨的脸颊道,“当初他们被赶出去的时候他们看我那眼神,跟里面藏着条毒舌似的,你就算不找人开除他们,以他们那比针眼还小的蛇蝎心肠,也会记恨我绑架我。”
看出了他的想法,闲余又接着说:“你对他们狠,他们会记恨我,你对他们仁慈,他们也会记恨我,说不定还会变本加厉的欺压我。”
“这件事的罪魁祸首是他们,你在这自责个什么劲你说!”
再不听劝她要使用非常手段了!
“好,我不自责了。”
季墨微笑着将闲余的头按进自己怀里,在闲余看不到的地方,他的眼神逐渐变得冷漠起来,没有一丝感情。
总有人会忘记他除了是一名保卫国家的军人,还是季家的太子爷,有些手段他不用,是因为他不愿意,而不是他不会。
无论穆影知不知道他的身份,只要她做了,那她就要付出血的代价,总不能让他的心尖尖白白受了这么多惊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