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原主本来的命运是像个小公主一样长大么?“那我又是如何被掉包到闲家的呢?”闲余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云逐和余迭都叹了口气,整个人仿佛都衰老了几分。
“都是我们的错。”云逐红着眼眶哽咽道,“当初我还是宏图的所长,又遇上了你的母亲。”说着云逐望了一眼已经不见当年意气风发的妻子,“你的母亲是当时最年轻、最优秀的工科院院士,我们结婚后生下了你的两个哥哥,后来因为期盼着有个女孩儿的降生,于是便又有了你。”
接下来的话云逐说的格外艰难,“是我忽略了云家有多招眼,更忽略了那些人有多丧心病狂,我和你母亲的强强联合,引来了许多势力的觊觎,其中尤以m国为甚,在你的两个哥哥小小年纪便展现出异于常人的聪明才智后,那些人终于忍不住了,他们无法忍受云家再多出一个妖孽的孩子,所以在你母亲临盆的时候在医院制造了混乱,企图把你偷走,也企图……研究云家人的基因。”
云家人,每一代都拥有极高的智商,这份智商高到一旦大脑高速运转,甚至需要以营养液的方式随时补充能量,因为身体已经承担不了大脑的消耗了。
而因为余迭的优秀,导致他们生下的孩子似乎比以往的每一代云家人都更聪明,更妖孽。
这样的优秀让那些一直暗中窥伺的人终于决定出手,他们想得到茵茵这个新降生的孩子,研究她的基因乃至大脑,哪怕不能研究出什么,也不能让茵茵为云家和华国效力。
于是便有了那一场混乱,在混乱中,他们丢失了期待已久的小公主。
“是我们做父母的失职,你本不用遭受这一切的,是我们没保护好你。”余迭沙哑着声音对闲余道。
“我们找了你十几年,一直以为你大概率会在m国,却没想到你一直在国内。”云牧担心闲余因为他们没保护好她而责怪他们,急忙解释,没保护好她确实是他们的错,但他们一直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寻找她。
闲余没有多大反应,或者应该说她早就料想过这种可能。
宏图研究所实力雄厚,如果不是因为迫不得已的条件,谁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将她和苏怜掉包呢。
“这不是你们的错。”闲余干巴巴的安慰两位老人,这确实不是他们的错,事实上无论是原主还是他们都是受害者,她没理由不去恨那些制造混乱企图偷走她进行非法研究的人反而去恨两位无辜的老人。
是的,云父云母得用老人来称呼了。明明是和芸姨季叔叔他们差不多的年纪,但云父云母却仿佛比他们老了十岁,仅仅从他们的精神面貌就能看出他们为寻找原主付出了多少心力。
“那……那你能叫我一声妈妈吗?”余迭期期艾艾的看着闲余道。
闲余心里莫名一跳,她现在心绪着实有点复杂。
说实话,她对这份亲情是不抵触甚至略有点期待的,但真让她喊原主父母爸妈,她也确实有点喊不出来,因为这是原主的父母,不是她的,这种侵占了原主父母的感觉让她有那么一丝心虚。
但转念闲余又自我安慰道,她既然连原主的身体都接手了,又何必假惺惺地推拒原主的父母呢。再一想,她穿的是一本书,原主的既定命运是大学没毕业就被劝退然后车祸身亡,这么看来她似乎是提前接收了一具尸身,好像心虚感也没那么重了。
想那么多理由,闲余明白这其实就是她的借口,她只是单纯的自私,想要继续在原主的身体里活下去,接手闲家和男女主这些烂摊子的同时也接手她的父母。
果然承认自己就是自私后她真的是一点心虚的感觉都没有了呢。
做什么要心虚呢,不要脸这事如果干的好就是心理素质过硬,所以闲余极其不要脸的叫了声:“妈!”
“诶!”余迭激动地应了,激动之下,眼泪又忍不住了,她刚刚看闲余迟疑那么久,还以为闲余不愿意原谅他们,所以不想见他们呢。
闲余对女孩子的眼泪一直没多大抵抗力,对云母这位母亲的眼泪就更美抵抗力了,手忙脚乱的从包里拿出纸巾替云母拭去眼泪,轻声安慰着:“您别哭了,这样对身体不好。”
原谅她没什么安慰人的经验,但看云母这身子骨,这么情绪激动确实对她身体不好。
受到女儿安慰的余迭就着闲余的动作揩干眼泪,点点头笑着道:“嗯,我不哭了。”
一旁的云逐不好意思跟自己妻子争什么,但听完闲余叫云母妈妈后,他也很想听她叫一声爸爸,毕竟当初全家最希冀这个女儿降生的就是他了。
“茵茵,我……”云逐到底还是没好意思说出来,相比于余迭的愧疚,其实他的愧疚更甚,因为他是父亲,是这个家庭的支撑,而他却没能保护好自己的女儿。
这份愧疚,余迭能大大方方的表示出来,可以用眼泪宣泄她的痛苦,可他却不能,他必须沉着冷静,张一座山一样矗立着,支撑着。
这样内敛的痛苦和愧疚持续多年,以至于他的身体甚至比余迭还要衰败,只是他强撑着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爸!”看出云逐的隐忍,闲余笑着也叫了声爸,没有厚此薄彼。
一声简单的爸,让云逐忍了多年没有外泄的情绪陡然爆发,溃不成堤,红着的眼眶终于落下几颗热泪。
闲余急了,一个云母她都安慰不过来了,再来个云父,她分身乏术啊。
情急之下,闲余只能向季墨投去求助的眼神。
一直看着她的季墨接收到这个眼神,正要起身去安慰云逐,却被云牧抢先,只见云牧赶在他之前坐到了云逐身旁,拍了拍自己老父亲的肩膀,“爸,找到妹妹是喜事,你和妈这么个哭法待会该轮到茵茵急哭了。”
不得不说这个安慰很有用,果然云父立马就止住了本就不多的几颗热泪,换上了一个笑脸,“茵茵你别急,我们就是太高兴了。”
笨拙的解释和反过来对她的安慰,让本来没有太大感觉的闲余也红了眼眶,这份质朴热烈的爱,让她的心如数九寒冬泡在了温泉中,温暖又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