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灵枝当晚便红着眼眶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她把自己紧紧地裹在被子里,紧紧的抱着被子。
脑海中浮现以前在岳家的点点滴滴,想起她与她爹娘相处的每一个画面,以前有多快乐,现在她就有多痛苦。
眼泪止不住往下滴,沾湿了被子。
一滴泪顺着脸颊往下掉,直直的滴落在玄默给的玉佩上。
玉佩泛起一阵淡淡的萤光,可是一直沉浸在痛苦中的岳灵枝却没有注意到玉佩的变化。
远在秘境深处的玄默,摊开爪子,一滴水滴在他掌心。玄默下意识握紧爪子,可水滴消失在他掌心。
他疑惑地把那只爪子放在胸口,他觉得他的心在一阵阵的刺痛,一股股绝望弥漫在他心底。
岳灵枝自从知道岳夫人去世,便没日没夜地沉浸在修炼当中。
林老夫人见自家外孙女在短短一段时间里,就消瘦得不成人样,心疼得每天都不断拿着好东西给岳灵枝补身体。
林老夫人的偏心,依旧引起府内其他人的酸言酸语。众人奈何不了林老夫人,却没少在岳灵枝面前嘲讽。
经历了更加绝望的事,岳灵枝但是不在乎这些冷言冷语,只是见人讽刺她时,带着奚落林老夫人,便有些心疼这个全心全意为她好的人。
岳灵枝忍不住劝着林老夫人,可惜,林老夫人依旧自顾自地宠着岳灵枝,岳灵枝也不好再伤林老夫人的心。
“你,站住。”
林老爷子见林老夫人大早就起来折腾,然后头也不回的朝着岳灵枝的院中走去,立马出声喝止。
“有什么事?”
林老夫人现在心心念念着的就只有岳灵枝,见林老爷子叫他。不耐烦地转身。
“你说说,你这做的是些什么事?”林老爷子把茶杯重重地摔在桌上。
“岳灵枝不过是一个弃女,你看看你为了她做了多少离心的事,整个林家都被你搞得乌烟瘴气。”
“你们一个二个的,都自以为是,都瞧不起我外孙女,我不护着宠着点,她不早就被你们欺负死了。”
林老夫人一见林老爷子也这么看待岳灵枝,火气一下上涌。
林老夫人不是不知道林家众人是怎么看待岳灵枝的,可就是知道,她才心疼。
她自己的闺女当眼珠子一样护着宠着的,凭什么回了他闺女娘家,一个两个的还看不起人,处处给人脸色。
林老夫人一直都后悔当初她没有站在林云燕面前,害得她闺女吃了这么多苦。母女分离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有一个可以她闺女的机会,她把亏欠的东西给她闺女的眼珠子,有什么错。
“以前就算了,我眼睁睁看着我闺女被你们欺负,我已经后悔了这么多年。我要是再眼睁睁看着你们欺负我外孙女,我就白活了这么多年。”
林老夫人现在只要一回想起林云燕这些年受的苦,她便觉得整颗心都被刀割一般,疼的无法呼吸。
听到林老夫人提起林云燕,林老爷子便有几分心虚。他当年为林云燕定下婚事,为她规划好了一切。可是没有想到她忤逆他就算了,这些年还走得这么干脆。
再想到前些日子,林云荣给他看的信,心不由沉了几分。
“你再怎么护着岳灵枝,你也该有个度。她不小了,你能护她一时,护不了她一世。她有自己的路要走,你就少操点心。”
林老爷子再出声,语气也已经缓了好几个度。
林老夫人本来还想反驳,可是一想,当年林云燕便是被处处安排好,处处约束着,最后才跟他们离了心。
在林老爷子这一番劝谏下,林老夫人则收敛了几分。没有像一开始那样夸张,但依旧把岳灵枝的衣食住行照顾得滴水不漏。
随着时间的推移,各大宗派招新的日子也到来了。林家大小姐林宣怡和三少爷林启洲也跟着也跟着宗门人回到林家。
两人先是去拜见了一下长辈,然后各自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姐。”林欣怡一见林宣怡,便直接扑到林宣怡的怀里。
林欣怡受伤的脸依旧残留着淡淡的疤印,林宣怡摸着林欣怡的脸,脸色严肃了几分。
“谁伤的你?”
林欣怡一见有人给他撑腰,便吧啦吧啦地把她这些日子的遭遇添油加醋的给林宣怡讲了一遍。
“娘,你怎么都不告诉我。”林宣怡听到林欣怡受了这么多委屈,看向林夫人的眼神就多了几分埋怨。
“娘,这边也是心疼你嘛。”林夫人摸着林宣怡的脑袋,一脸温和的看着她,大女儿林宣怡一向就是她的骄傲。
“可是,也不能任由妹妹受了这个委屈。”林宣怡在外人面前一向都是八面玲珑,长袖善舞,方方面面都没人挑的出半根刺。
可是,一旦有人当着她的面碰了她的底线,林宣怡当场就能爆炸。
一看被她宠着的妹妹受了这么打的委屈,她就咽不下这口气。
“现在正是各大宗门招新,你可别在这个关头犯傻。”林夫人十分清楚自己女儿的脾气,就担心她这个时候忍不住,直接去找人算账。
她倒不是反对她算账,只是不希望在这个时候,触到谁的霉头。
“好。”林宣怡心不在焉地回应着,她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递给林欣怡。
看着林欣怡服下丹药后,心底就在默默计算着要怎么出气。
“娘,孩儿回来了。”
林启洲从前院就直接走到宜夫人的院子里,他站在宜夫人的门前。听着里面成年不变的敲木鱼声,闻着淡雅的檀香,等着屋内人的回应。
林启洲听到里面的声音顿了一下,脸上的笑意还没有来的及绽放,里面又开始有条不絮地敲击声,林启洲僵在原地。
“娘,孩儿回来了。”林启洲不甘心地再重复了一遍,可是里面的人却没有半分回应。
林启洲直接坐在地上,背靠着门。
林启洲一遍又一遍重复着,直到林启洲相信屋里的人依旧不想见他。
林启洲把头埋在膝盖上,“娘,您就这么不想见孩儿吗?”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久到林启洲都觉得自己的心都已经凉透了,里面仍旧没有丝毫反应。
林启洲失魂落魄地从地上起来,落魄地离开了。
直到门外再也没有声音,宜夫人才急切地丢下东西,匆匆忙忙拉开一条缝隙。捂着嘴,默默看着林启洲离去得背影流泪。
直到林启洲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眼前,宜夫人无力地跌倒在地上,低头无声痛哭着。
“阿洲。”林启洲走到半路,就被迎面走来的林素荷叫住。
“姐。”
“娘,还是不肯见人?”林素荷的语气平淡,可话语间却弥漫着一股笃定。
“嗯。”林启洲每年都会想方设法回来,可是每一次,她对宜夫人的印象就都停留在木鱼声和檀香上。
林素荷看着眼前的林启洲,自然知道他心底在想些什么。
“娘,这也是为你祈福。”所有人都不知道宜夫人为什么不见人,只能用宜夫人的话来麻木自己。
“可,我宁愿她多陪陪我。”林启洲抬头望天,低声自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