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暝轩殿里,一个穿着玄色衣服的男子,以手撑额慵懒的坐在王座之上,眉目微调,居高临下的看着被压跪在地上的人。
“魔界的使者帝恨大人,怎么落得如此狼狈了。”说着他微微的动了动,迤逦黑袍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
“帝恨只不过奉我王之命来拜见冥王殿下。可冥王却召命捉捕我,这是什么意思呢?”
帝恨平静地看着王座上的人暗含讽刺地说“难道这就是冥王殿下与众不同的待客之道。”
舍幽唇边的笑容渐渐蔓延带着显而易见的歉意,“是本王失礼了,你们几个还不扶帝恨大人起来,都怪本王那个愚蠢的属下,竟没认出是帝恨大人,本王会让他以死来向大人谢罪。”
周边的鬼将赶紧要把帝恨扶起来,可帝恨冷厉地扫了他们一眼自己站了起来,面无表情的看着冥王。
“不必了,希望冥王殿下仔细考虑我王提出的契约,请冥王尽快给我王一个答复,帝恨就此告退。”他向前行了一个礼后向殿门走去离开了。
舍幽脸上的笑意尽数褪去,整个人散发着诡异阴霾的威压,周边的鬼将受到波及哭丧着脸,赶紧后退了好几步。
他们承受不起冥王的怒气啊!这次恐怕伏尸百万,血流成河了。
可下一刻,他们家的冥王大人身上沉寂凶残的气息被缓和了,整个人都似乎在瞬间鲜活了不少。
“有客人来了,你们还不快滚。”舍幽冷漠的扫了这群已经麻木了的鬼将一眼。
心里想,这群小鬼怎么那么愚蠢,冥界就没有其他聪明一点的属下了吗?
被自家主子鄙视的属下们大眼瞪小眼。
“……?”说好的伏尸百万,血流成河呢?殿下,你太善变了吧不过这个客人是谁呢?太让鬼好奇了,不过此时不走待何时,殿下还是太恐怖了,于是他们向冥王行了一礼便一溜烟的没鬼影了。
“舍幽,帝恨来冥界做什么了?让你如此生气。”怿尘慢悠悠的从殿门外走了进来。
舍幽手里拿着一副白玉子棋向怿尘招手,示意他坐下。“先陪我下下棋,好久没跟你这只千年老妖斗了。”
“呵呵,只恐怕某只万年老鬼常输无胜啊,我都不忍心去打击他了。”怿尘嘴角似有似无的带着调侃的笑意。
“是吗?那就来试试。”舍幽傲然地执起黑棋开始布局。
“可以,不过要一个赌注,我赢了,你帮我做一件事。”怿尘挑了挑眉头挑衅的看着他,引起了舍幽从不服气的心。
“好,若我赢,十瓶百年的风间醉。”舍幽挑起嘴角,像一只奸诈的老狐狸一样笑眯眯地看着怿尘。
“我一共才十五瓶酒啊”怿尘叹了口气苦笑着说“好吧。”
“魔界恐怕又生起了不该有的心思吧。”怿尘缓缓开口,手却飞快的在棋盘上落下一子。
“帝恨这次来,表面是谈关于边境的契约,却在暗处留意临渊海的动静。”
“生长在雪域的魂音花也无故消失了许多。”怿尘微微皱了皱眉头。
“根据我所知,他们一直在试图去破坏一个秘境的上古遗迹,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东西值得损魔界几名大将。”
舍幽手里拿着黑子沉思了一下,“他们想要对冥界做什么?”他眼里闪过一抹厉色。
“这件事情,我会去查一下,而且妖界也不是好欺负的,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怿尘微微一笑,坐山观虎斗收取渔翁之利,他可是很乐意做的。
“?河圣灵已经苏醒了,我把她带回家了。”怿尘想起羲若无比调皮的摸样不由的嘴角微微勾起。
“该不是那个叫羲若的娃娃吧”舍幽皱着眉头,神色为苦恼。
“嗯,你见过她了。”怿尘疑惑不已的看着他,为什么舍幽是这副表情。
“呵,新代圣灵竟如此,真是让我们冥界受宠若惊了。”舍幽咬牙切齿的说着。
“好了,我不管你们之间干什么了,但不许伤害她。”怿尘给了舍幽一道冰冷的目光。
“怎么会呢,我疼她还来不及呢。”舍幽被怿尘冰冷的目光扫着,感到浑身不自在。
“那就好,你注意临渊海里面封印的东西,别让魔族钻空子了。”怿尘再落下一子把舍幽黑棋的路给封锁上了。
“我知道,你自己和那个小圣灵注意一下,别被人家给暗算了,圣灵的力量可有很多不知所谓的东西窥视着。”舍幽很同情的看着怿尘但随后他就现在幸灾乐祸不起来了。
“唉,我怎么样也是你千年好朋友。让我赢一盘都不行吗?怿尘你真是太小气了。”
“既然你输了,就不要赖账要帮我做一件事。”怿尘云淡风轻的收拾着棋子。
“好,本王可是一言九鼎的神,说吧,有什么事难倒了我们的怿尘大人。”舍幽一脸兴致地看着怿尘。
“只是帮我找一个魂魄而已,这种小事对冥王殿下难说应该很容易吧。”怿尘从衣袖中拿出一株艳丽的曼珠沙华轻轻地放在棋盘上。
“当然,这种小事……”舍幽剩下的话停留在口中没说出来,因为他看见了曼珠沙华也明白怿尘要找到魂魄是谁了。
“怿尘,你要把你的好友推下深渊啊!”舍幽一脸写满你要搞事情就算了,别把我拖下水的悲哀。
“舍幽,这是羲若带回来的因,起终都应该由她来结束。”怿尘一脸平静的说。
“你来真的,好吧,我答应的事情会做到的。你已经接纳那个圣灵了吧那么为她着想。”舍幽微微地笑着,“这个丫头,古灵精怪的。”
“但是,如果你心里还有韶影的话,本王倒是不介意帮你把魔界弄的混乱起来。”舍幽笑地意味深长。
“你先管好冥界的事情吧,有几只小虫子很不安分。”怿尘冷漠地瞥了舍幽一眼,语气染上了一些冷意。
“怿尘,本王这是想帮你,你就一丝情面也不留啊。”舍幽感到内心一阵无力,难怪韶影离开了,这根木头一点也不开窍。
“这是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插手。我先回去了。”怿尘眼睛一片冷然,透着些什么舍幽看不真切的东西,他站了起来缓缓向门外走去。
“你还爱她吗?”舍幽低沉的声音在空旷的宫殿响起。
怿尘的脚步停留了一会儿,就再次甩给舍幽一个冷清的背影坚决的离开了大殿。
“本王没空去管你的风流事,以你小子的性格就是孤独终老的命。”舍幽愤然的低声喃喃着。
舍幽回过头去时,却看到桌案上摆着一个白玉瓶子,上面刻着不同的景物,明明只是一些自然景观却被这些巧夺天工的琥珀玉雕刻的如此栩栩如生,直直望去就像一幅立体的风景画般,飘渺的不真实。
舍幽小心翼翼地把瓶子拿起来拔开瓶塞,一丝丝可以蛊惑人心使之沉醉的酒香弥漫在空气中。
“这个怿尘啊,本王看在你的风间醉份上,就不跟你计较了。”
他浅尝了一口酒“唉,本王还是帮帮你吧,别到时候后悔莫及啊。”
舍幽抬头望向灰暗而无际的天空,他的眼眸如同黑夜的大海,在一片沉寂之中,仿佛蕴藏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