羲若呆坐小黎在床前,看着正在睡得不安稳的小黎轻叹一声,她伸出手轻抚小黎的微微皱起的眉目,这些事情到底因谁而起,又是谁要针对冥界?
这时羲若听见屋檐下风铃清越的声响,它示意有人进入了院内,她立刻站起身来冷冷地看着门外。
房间之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羲若悄无声息的来到门旁一侧,握紧手上的匕首静静地看着门外的黑影。
门外的人似乎因久久未有应响就伸手轻推开房门,黑影才堪堪踏入房内就被面前一抹寒光逼到一旁,黑影刚想还手但看见来人是羲若之后就不知为何停下,而且毫无反抗地任羲若制服。
羲若手持匕首横在来人的颈上,她对这个身穿黑斗篷带着银色面具的人冷声说:“你是何人,来此何事?”
只听见黑影轻笑一声,一双黑墨般的眼眸含有几分笑意的看着羲若并伸手将脸上的面具拿了下来,露出一张与怿尘有七八分相像的脸。
“是我啊,羲若。”
“哥哥,不对,你,你是阿笙。”
羲若呆呆的看着阿笙,也只是几天不见,怎么这个少年又长大了几分?而且他的容貌与哥哥越来越相似。
“是我。”阿笙笑道。
“你的面具。”面具又是怎么回事,羲若把匕首收回又看着阿笙手上的面具道。
“你方才看到我时想到了什么?”
阿笙将面具向羲若挥了挥苦笑道:“这实属是无奈之举。”
羲若看着阿笙那张与哥哥七八分相似的容貌,确实,要是让其他人见到恐怕又会再生事端,但阿笙与哥哥又是何关系,两人容貌为何会如此相似?
“好了,我是来看看你这几天过的可好?”阿笙悠闲的坐在凳子上,还给自己倒了一杯清茶,他浅笑地看着羲若。
“较好,那阿笙公子这几日过的可好?”羲若没好气的把阿笙刚倒的还未尝一口的茶水拿起来喝了一口后才问到。
阿笙也任由羲若将清茶拿去,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悠悠的喝了一口便轻叹着说“甚是不好。”
“为何?”羲若边吃着桌上的糕点边心不在焉的问道。
“有好几只虫子追着我来咬,让我很不高兴。”
“虫子?”羲若连糕点也不吃了,双眼有几分亮光的看着阿笙。
“是天上飞的,水中游的,还是陆上走的?”羲若一副高兴的样子,她都呆等好几天了,一点消息也没有,这下一来就来好几个。
“地下钻的,你要捉出来玩吗?”阿笙无语的看着这个磨刀霍霍极为兴奋的家伙。
“甚合我意。”羲若浅浅一笑,不过眼眸中有着一抹淡然的杀意。
“不过阿笙你先和我去找一人。”羲若抓着阿笙的手笑道。
“好。”
但在羲若与阿笙离开后,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子进入房间来到小黎的床前,她浅浅一笑如此妖媚,伸出手轻抚着小黎的脸最后却化为一缕黑烟钻入小黎的眉心中。
原本正在沉睡中的小黎忽然睁开了双眼,但却是一双带有猩红杀意的眼眸,片刻后小黎又慢慢地陷入了沉睡。
羲若带着阿笙走到一片荒林之中,她找到其中一棵干枯似骨的树木后对阿笙浅笑道:“看好了。”
她把树上零星的枯叶摘下一片,把它放在嘴边轻声言语道:“姜老头,我来了。”
话音刚落,那片枯叶重新焕发了生机变得绿意盎然而且在叶子上浮现了一个似叶脉般纵横的符文。
这时羲若手中的绿叶无风自起飘向空中后又轻然落地,似在水面一般激起一圈圈的涟漪。
以绿叶为中心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法阵,一座破破烂烂七层的古楼渐渐从阵法中浮现出来,这座古楼大门上悬挂着一块制作精美的匾额上书“印影”二字。
“走吧。”羲若推开门走入古楼中却发现阿笙呆在原地安静地看着古楼,他那双眼眸中暗含着一些别样的情绪,似欢喜又似悔恨。
“阿笙,阿笙,过来。”
“嗯。”阿笙听见羲若的声音后便回过神来轻轻一笑掩饰眼眸中的情绪。
这座古楼外表看似破破烂烂的样子,但是所用的木料都是上千年的金丝楠木,而且楼内外的布置相差极大。
在第一层轻纱飘逸云屏相立,风格雅致的茶室,以供来者休息和煮茶清谈。
在中部有一块白玉碑上面刻着金色的字讲述的是关于印影书肆的禁忌。
违禁者轻则会被驱逐出印影而永远不能入内,重则不知不觉地消失,“管杀管埋”可以说是十分负责任了。
所以即使它只是一个书肆,但至今为止仍无人敢轻易得罪这三绝之一。
羲若看了看空无一人的茶室微微沉思,这老头子躲哪去了。
正当羲若想用灵术去把老头找出来时,一个白白的酒坛慢慢地从一扇屏风后面“骨碌骨碌”地滚到了阿笙脚边。
羲若看见那个酒坛后便向云屏微微一笑,笑得十分温柔,“老头,老头,姜老头。”
而阿笙则愣了一下后低头把酒坛捡起,他带有几分疑惑地看着那扇云屏。
这是一只苍老的手忽然伸了出来抓住云屏的边缘又探出了半个有着长长白发的脑袋,但老头只看了他们一眼就不紧不慢地缩了回去,在云屏之后把自己藏得严严实实的。
“老头,我都看见你了,还想躲哪去?”羲若无奈地去云屏后面把那个正缩在角落并试图减少存在感的老头给拽了起来。
阿笙也跟着羲若走到云屏后便看见正被羲若拽着的一位老人,他一头白发也留着长长的白色胡子,看长胡子顺滑的模样就知道被主人精心照理的很好。
可是这位老人虽长着一张慈祥和蔼的样子但却有一双在醉意中不失锐利的墨绿色眼睛。
“哟,这不是小羲若吗?好久不……啊,小混蛋,不准扯我的胡子,快放手。”老人原本迷醉着的头脑被羲若这样一闹就清醒过来了。
“你这个小混蛋,又来这里想搞什么事情?”老人一边心疼地梳理着自己的长胡子,一边鄙夷地看着总爱搞事情的羲若。
“老头问你一件事,知道双生菩提么?”羲若坐在白发老人的对面,十分乖巧地看着,一副乖孩子的模样。
“不准叫老夫老头,要叫爷爷,没大没小的小鬼头。”白发老人不满的瞪了羲若一眼,又看到阿笙后微微皱眉。
“姜爷爷,那您知道么?嗯?”羲若十分温柔的浅笑着问道。
“呵,你这个鬼丫头,把什么人给老夫带进来了。”姜老头盯着阿笙看,眼中带有几分不善。
“晚辈名为阿笙,见过姜前辈。”阿笙向姜老头微微行了一礼,带有几分敬意地道。
“姜爷爷。”羲若拿起姜老头的一个酒坛,露出一个含有几分威胁的笑容,仿佛是她得不到满意的答案就让这坛酒粉身碎骨。
“没听说过。”
姜老头连忙把酒坛从羲若手中抢了过来宝贝的将它藏在身后,他指着羲若带有几分气怒地说:“你这个鬼丫头,不许碰老夫的酒,自己滚上楼查去。”
羲若高冷的哼了一声带着阿笙向六楼走去,但她却未留意到身后的老头,看着她与阿笙若有所思的模样。
这七层古楼各有不同的藏书室与别致的布置,而这第六层布有以画中景为名的幻境。
室内装饰风雅又带有几分潇洒的意味,在室中有一个巨大的圆柱形的书架,上面都为三界之中的古史与秘闻记载,书架四周都置有一桌案,案上放有清心凝神的熏香与纸笔松墨以供来客书写。
在室内四处置有镂空的雕花木窗和飘逸的纱幔,几片花瓣随着幻景中的阳光飘落在桌案上,往窗外一看竟有一处卧松飞瀑的美景,别有一番趣味。
普通的来客只可走到第四层来寻找相关的藏书,而第五六层要经过书肆楼主认可方可入内,第七层只有楼主才可进入,否则硬闯的人会进入一个个幻境,迷失在其中直到死亡的那一刻。
而这第六层收藏的古文密史皆是三界之中唯独一份的记载,但第七层到底有什么而楼主却是唯一的知情者。
羲若伸手轻触书架,圆柱上的架框缓缓上下转动着,不一会儿便转出了一本巨大的书籍,上面写着飘逸的三字,浮尘录。
羲若把手放在书上低声念着什么,她把手收回后书籍飞快的翻动着最后一面书页立在其中
“阿笙,你也来看看。”羲若刚想把书拿下来,但书架却伸出了两双小手搭在书上。
在羲若带有几分不解的目光下,两只长相萌萌穿着白衣纱裙的小书灵探头探脑地从书架内飞了出来,她们合力把书抱起并飞到高处。
“你们两只小妖在干什么?快把书给我。”羲若有些无奈地道。
那两只小书灵却同时摇摇头,异口同声的说:“羲若大人,楼主爷爷说这书看不得。”
“为何看不得?雪墨,快把书给我。”
那只名为雪墨的小书灵为难地说:“羲若大人,我与写意都得楼主的命令,这书实在碰不得。”
而另一只名为写意的小书灵也板着一张可爱的脸,一本正经的摇着头口中还念叨着,“看不得,看不得”
“你们……”羲若还想和这两只顽固的小书灵继续讲道理,但却被在旁的阿笙出声打断了。
“羲若,姜前辈也在此处。”
羲若闻言无奈的轻叹了一声,“姜爷爷,你莫再拿我寻开心了,此事十分危急。”
话音方落,姜老头突然现身在书案旁正撑着头笑眯眯的看着羲若。
姜老头抚了下长长的胡子笑道,“小丫头,这第六层的书你皆可阅之但唯独这本不可。”
雪墨和写意收到姜老头点头示意后便将书放到桌案上,再向羲若等人行了一礼就消失在书架之中。
“为何?”羲若坐到姜老头面前直视着他。
“天地有规,不可便是不可,无需理由。”
姜老头把书收入置灵袋中又对着正处于低气压的羲若笑道:“关于菩提一事,老夫或许还知道几分。”
“是么,那你还不快些说来听听。”羲若在拉阿笙坐下后,她慵懒地靠在软榻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姜老头,这个老头每次都喜欢拿她来寻开心。
“世传千年前曾出世一颗天具灵识的菩提但并不是什么双生子,这颗菩提仅仅百年变修炼成型,而后来啊……”
姜老头不知从何处拿出了一瓶酒喝了一口,陶醉的眯了眯眼睛笑而不语。
“只有一颗?”
“确实。”
“那后来如何?”羲若神情不明的看着姜老头。
“这菩提的太清真人赏识被收为亲传弟子,在四百年前他入世历练,却在途中与魔族圣女韶影相识,这一段情缘历经百年却仍牵扯不清。”
“魔族圣女韶影。”羲若轻声说着,为何这圣女的名字为何会那般熟悉似乎在舍幽言语中曾听到过。
在一旁的阿笙在听到这个名字时却感到心中一疼,那种令他痛到无法呼吸的悔恨,而当阿笙掩饰好情绪时,抬头一望却对上姜老头若有深意的目光。
“当时魔族正与神族有意交战而作为相对立的两人自然也被牵扯入内。曾听闻圣女被魔主禁锢在火狱之中饱受折磨,而菩提固有太清真人袒护得以自由但却从此不知所踪。”
“在临渊海一战过后,魔族似乎起了内乱,新魔主登位与神族立下了友好契约,而圣女却重新得以尊位并掌握魔族三份之一的权力。”
“老头,你是在告诉我这老魔主是被新魔主与圣女联手杀掉的吗?”羲若似笑非笑的道。
“那是你自己的推测,与老夫何干?”姜老头喝着酒惬意地笑了笑。
“那菩提去哪了?”
“老夫都说了,不知所踪。”
羲若也未言语只是默默的拿出系在手腕上的菩提手链,她指尖轻轻掠过菩提佛珠,只见其表面浮现出了一层淡淡的光华。
“你从何处得来的佛珠?”姜老头看见菩提佛珠的那一刻,手中的宝贝酒壶滚落了下来也未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