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宁摇摇头,告诉他没事。
这时,女人的声音又传出来,和之前一样的凄凉,“陈家小子,莫强求,莫要强求啊!”
屋外两人均是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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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斯宁一直觉着,砍柴不是长久之计,且不说这是女人家的活计。况江生一直形单影只的,若是哪天出了什么事,傅斯宁心中定是过意不去的。虽只有短短几日,但两人形影不离,又亲近了几分。
尤其是对傅斯宁而言,江生现在可以说是她最亲密的人了。
所以,一定要让江生的日子好过起来。至少,偶尔也开个荤啊啥的。
傅斯宁一脸欲哭无泪,她先前一直和江生喝野粥吃野菜,以为这里的人家都是如此,可随意转了几圈才知道,就他们一家如此啊!大部分人家里头,都是养了鸡鸭的,条件好的,还养了猪牛。只他们家江生,一直靠着砍柴为生,还因为村里人的排挤,村中收柴火的人每每只给很少的银钱,所以日子过得格外苦逼。
傅斯宁知道江生家还有块地的,因没有女人,也就荒废了。
想着自己小时候在农村也是插过秧的,便决定种些什么来改善一下他们的生活。
“飒飒!”
是江生难得欢快的声音。
江生虽说块头大,面容粗犷,可说话做事,也皆是一副小男人一样的形态,总是唯唯诺诺的。许是男儿本性如此?倒不能以貌取人了。
不过今日倒是见他难得的开怀。
于是笑眯眯的问道,“今天遇到什么好事啦?”
江生顾不得额上还冒着的汗,关了门,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来。
傅斯宁接过一打开,惊喜道,“是肉?”
“是,”江生羞涩道,“你不是总念叨着要吃肉么,我昨日多砍了些柴,给你换了块肉。虽少了点,但以后,一定能更多的。”
傅斯宁拉过他的手,摸起来很是粗糙。满是树木刮出的痕迹,不像其他男儿那样细嫩白皙。
昨夜下着那么大的雨,他竟也去山上了?还骗她出去有事,他能有什么事?这个臭汉子,村里人谁也不理他。
傅斯宁心中一酸,“你从前,也不晓得给自己买些肉吃么?”
江生抽出手,诺诺道,“我一个人,怎么样都是可以的。”
“自然不能怎样都行。”傅斯宁用力握住他的手,目光如炬,“江生,你放心,我定让你过上好日子。”让你顺顺遂遂的,不再摊上长公主那灾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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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生挣的银钱基本上都是刚刚好够每日,不曾有别的剩余。
傅斯宁抠搜着,用柴换了些小麦种子来。
山珍海味是不敢想,先有口饭吃吧,她是喝野粥喝的是要吐了。
又心疼起江生来,唉。
休息了一会儿,傅斯宁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继续悲愤的翻地。
播种已半月有余,想来再勤快几个月,便能出苗,发芽之后便很快了,估摸着年底就能吃上饭了。
干劲十足的傅斯宁立即大刀阔斧的干起来,先苦后甜!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嘿!
突然,眼前一个身影挡住了她头上的骄阳,傅斯宁疑惑的抬头,
咦?是刘怀玉,屠夫娘子家的公子。
傅斯宁耕种的这几日,因着她本就是生人,还是陈江生家的表亲,村里挺多人不待见她的。
不过她模样生的好,面上总是带着三分笑意,说话也是温言细语的,很快有许多未出阁的公子家对她起了心思。
刘怀玉便是其中一位。
他面容白皙,一双桃花眼含着风情,模样却是清清纯纯。
那天他来给几位姐姐送饭,一眼就看中了傅斯宁。
刘怀玉生的好,家境殷实,母亲也不是什么势利眼之人,虽到了说亲的年纪,却把决定权交给他自己。
可他现在看上了傅斯宁。
他知道,陈江生去卖柴了,必定是没人给她送饭的。
于是便央着父亲多做了些,带着给傅斯宁。
此时他羞答答的递给面前的女人,脸上已羞的通红。
傅斯宁诧异的接过,这些日子她对村里的人也有了几分了解,没看到人针对江生家,也没看到人帮扶着,他们只当村里没有这户人家罢了。自然连带着对傅斯宁也是一样的。
所以这么大的善意,傅斯宁还是这些天第一次感受到。
“是给我的么?”
刘怀玉点头,她的面容这般好看,说话也是轻言细语的,和村里那些只会冲男人嚷嚷,身上还臭烘烘的女人一点儿也不一样。怀玉只觉得心中的小鹿找不着方向似的撞着。
虽是陈家的表亲,可也是没多少拉扯的,不然这么多年都去哪里了?待他嫁了过去,跟陈家断绝关系也就是了。
刘怀玉如是想着,他从未想过傅斯宁会不会看上他。毕竟他这般好的皮相,村里哪个女人不是神魂颠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