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还未走近,便看见一个人影蜷缩在地上颤抖着。
嘴里还不住的溢出痛苦的呻吟。
傅斯宁立马就要上前去,
柳杏把她往后一拉,灯放前,明明灭灭的光照在男人布满汗水的脸上。
“真是陈江生。”
说着松开了对傅斯宁的桎梏。
傅斯宁赶忙上去扶江生,
“江生,江生,你怎么了?”
陈江生闭着眼,面色惨白。
被巨大的疼痛感快要淹没过去的他却好像听到了飒飒的声音,
她正一声一声的唤着他,
“江生,江生,”
她的声音那样温柔,那样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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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江生从来都不喜欢自己的名字。
比起其他男儿被寄予了美好期望又娇美的名字,
他的名字只不过是母亲随便取的,更像一个女儿名。
好似一个人就像他的名字一般生长的,
人家娇娇媚媚被家人捧在手心里,他却吃着野草,喝着江水,像个野蛮的女人。
他也想像其他男儿一样做男红,偎在父亲的怀里撒娇,有疼惜自己的妻主。
但生活不允许他拥有。
后来他就不再想了,
想了有什么用呢?
不过是平添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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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是这样令他厌恶至深的名字,从飒飒嘴里叫出来,却是那般的悦耳。
“江生,江生,”
她还在叫他。
老天啊,他真是爱死她一脸和煦的笑喊他的名字时的模样了。
飒飒温柔的声音极大的安抚了他的疼痛,
他甚至不愿意醒来了,
想一直沉溺在她的呼唤里。
“他怎么了?他怎么一直没醒?”
傅斯宁急的要哭。
原本观望的柳杏只好上前,可是微弱的油灯根本不足以让她们知道江生身上发生了什么。
柳杏探探他的鼻息,
“还有气,死不了的。”
傅斯宁抱着他,着急的眼泪都掉下来了。
“当务之急是先下山。”
柳杏将油灯放一边,半蹲着背对傅斯宁,拍了拍自己,
“来,把他放上来。”
傅斯宁勉强收拾好情绪,抽噎着,吃力的将昏迷中的江生扶上了柳杏的背。
随后她掌灯,三人下了山,好在一路上有惊无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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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家,两人小心翼翼的将江生放在床上,
傅斯宁将家里的油灯都找出来点亮,才看清江生。
满身的血和污迹,傅斯宁捂住嘴,心疼的她眼泪又要掉下来。
柳杏回自家拿了一些干净的布给她,
“我不方便,你扒了他的衣服瞧瞧究竟是哪里受了伤?”
说罢就到门外去了。
傅斯宁动作尽量放到最轻柔,慢慢把他衣服解开。
发现全身上下是完好的,只脚背上血肉模糊。
傅斯宁心下松了一口气,
去外边打了一盆水来给他擦洗干净了,又换上了新衣服后,才叫柳杏进来。
柳杏看了看陈江生的脚,
“这可能是捕兽夹弄的。”
她细细解释着,
“冬天快到了,小兽们也忙着出来找过冬的食物了,这时候的捕兽夹放置的最多。”
傅斯宁点点头,站起来,
“你帮我看着他,我去找医师婆婆过来。”
“那医师婆婆又不接诊的,你找她有什么用?”
傅斯宁提着灯就往外跑,
“人命关天的大事,她还不出来么!”
柳杏一愣,心中奇怪,不就被捕兽夹夹了一下么,怎么就人命关天了?
又不是只他陈江生一人被夹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