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入碲脑海的命令并非绝对，只要她有足够的意志就能抗拒，真正约束她的是控制她身躯的手段，这些她也有机会解除，方法就在传给她的功法秘术中。

花清玄喜欢看别人做出选择，选择是很有趣的事，如果是二选一绝境，那就更有意思了。

就让他看看碲之前经历了怎样的挣扎吧！

摄来碲的法灵，阻止她继续毁灭，花清玄穿好衣服，然后取出一个奇怪的银蓝色金属圆盘，将法灵放进圆盘中央的凹陷处。

接着，他取出黎星彩给他买的那颗界心球，连接金属圆盘，开始认证法灵身份。

这块银蓝金属圆盘名为法灵调制仪，顾名思义，就是用来调整法灵的，他上传功法秘术赚的那点元晶大半花在这上面。

使用时必须先连接界心球信号，对法灵身份进行认证，说清法灵的来源，并通过探查系统检验，不然无法启动。

基本每一个法灵都代表一位神意以上的强者，使用人类修行者魂魄制造法灵是绝对禁止的，一旦发现，就会受到严重处罚。

花清玄用的是异魔魂魄，自然没事，不过就算他真的用人类的，恐怕也没什么大问题。

特权阶级不该存在，但修行者的世界注定会有以身份或实力凌驾于规则之上的存在，更何况，规则本身就有其作用范围，花清玄本身不在绝大多数规则的范围之内。

验证法灵身份没有碰到什么问题，很快就通过了。

法灵调制仪的功能激活，他可以任意删减增加法灵的记忆，调整情感个性，刻写命令，功法秘术等也能以更方便的方式传输，傻瓜式操作，用起来非常简单。

这里不得不说的是，法灵调制仪必须和界心球配合使用。

界心球能让使用者意识虚幻的想法念头转化成准确的信息，不读取使用者的深层思想，法灵调制仪就只是针对法灵，无法影响使用者，而且所有信息都会读取，没有任何隐私，两者配合才能做到最精确的调制。

当然，这实际上就是神意的替代品，若是有神意，改造法灵可没这么麻烦。

借助界心球和法灵调制仪，花清玄第一次详细地翻阅起碲的记忆。

作为赤琼的绝大部分记忆已经被他粗暴破坏，所以能看的内容不多，以前零零碎碎一点，还有近段时间的。

快速浏览过，他很快就找到碲在挽春道上的记忆，细细看过一遍，算是理解了碲的想法。

她居然就这么简简单单的被逼到绝境。

挽春道没什么杀伤力，就是必须面对本心，作为智慧傀儡，作为某种程度上的生命，她渴望摆脱束缚，获得自由，这一点小小的祈愿被迫摆出来，要她正视，然后，与植入她脑海的忠诚指令冲突，产生撕裂般的剧烈痛苦。

她敏锐地意识到，她不是一个简单的存在，她有两部分，作为傀儡的一部分，作为生命的一部分，傀儡的构成是忠诚，生命的构成是自我，这两个部分已经产生不可调和的矛盾，选择一方，就是对另一方的放弃。

她难以选择，几欲崩溃，但是最终，她做出了一个决定——杀了花清玄然后自杀。

她想要自由，但是她知道，她逃不掉的，杀花清玄是为了自由，自杀是为了忠诚。

如果有地狱，就在那里相会吧，她愿意抹去自己作为生命的一切欲念渴求，从此彻底忠诚他……

可惜，花清玄激战的时候都没有带她，她对花清玄的保命能力没有太多认知，不然她也就不会做出这种选择。

看完后，花清玄陷入沉思，这种观察感受不到碲内心的绝望，就很没意思。

碲会产生她是生命的感觉，主要是因为身体是血肉构造，而且魂魄改造的法灵也能正常修行，和一般的生命差别不大，这个问题很好解决，给她换一具身体就好。

正巧，他本来就买了一些材料，准备重新制造一具傀儡身躯，使用他血肉制造傀儡只是权宜之计，没有材料时将就着用，能买材料了，他自然要进行更多的改造。

现在傀儡身躯彻底坏掉，是时候换新的了。

不过，是先修行外道真言命轮还是先制造傀儡身躯，他一时还拿不定主意，总之，夜王城不是个能安静修行的好地方，制造傀儡也不行，两件事都得等他离开后再做。

查看完后，花清玄收起界心球和法灵调制仪，离开此处，前往莳花香榭。

往世井井水早已失去控制洒到地上，他还想用来浇湿潮鬼雕像，给方白圭和他队友添一点麻烦的。

普通的用术式制造水或许也可以，但他估摸着往世井井水和祟河河水有特殊效果，往世井不想去，祟河没有固定位置，便就此作罢。

然而，没走几步他又跑了回来，给跳到一尊四五米高的潮鬼雕像上，布下一道缓慢聚水的术式，接着就跑了。

在潮鬼雕像群旁照看篝火的人看着他离开，什么都没做，也不理渐渐湿润的那尊潮鬼雕像。

……

阳燧在夜王城中的遭遇很简单，他谁也没碰到，醒来后发现自己砸进一栋藏书楼里，他稍加思索，就呆这儿看书了。

在藏书楼里翻找许久，他还真找到了有用信息，有古籍零星提到造形恶魔这一存在。

一般听到造形恶魔这名字，就会怀疑是魔族的一个分支，但还真不是，纵观魔族历史，无论怎么考据，都找不到造形恶魔这一脉。

造形恶魔真实来历无法考证，只知道……这一种族的出现时间几乎与灵薄狱的出现时间一致，而且，数量稀少，就大猫小猫三两只。

阳燧找到的一次人口数量统计中，造形恶魔也就三百多人，这还是巅峰时候，后来有修行者怀疑他们是灵薄狱残存下来的生灵时，产生冲突，又死了一批，某位没有透露真实身份的真人出面保下他们，这才避免了灭绝的下场。

时间流逝，造形恶魔踪迹愈发难寻，除了夜王城，其他地方再也寻不到活着的造形恶魔。

夜王城中具体有多少造形恶魔，古籍里找不到相关信息。

而夜王城的来历，同样没有提及。

快速看过一遍藏书楼的书籍，阳燧就找个角落坐着，慢慢修行秘法，静等墨筱筱等人来找他。

虽说光头是最能检验男人颜值的发型，但他还真不想一直顶着个光头。

但没修行多久，他就被一阵恐怖的元气波动惊动，立即飞出藏书楼，往城中央看去。

只见城中央，一片直径四五里的璀璨元气海旋动，如巨大磨盘疯狂绞杀陷身其中的存在，声势骇人！

这是——宁山雪的无量气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