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凌王府门口,凌惊鸿和凌殊羽纷纷下了马车。
“兄长。”凌流领着姜姨娘一行人早已等着了,“晚膳已备妥,兄长可要先……”
“不必。”凌惊鸿摆了摆手,看了一眼身后从马车上下来、一身盛装的凌殊羽,“本王和羽儿都要先换身衣裳,洗漱片刻。”
凌流目光往凌惊鸿身后瞥了一眼,黑眸深处尽是惊艳:“是。”
华衣曳地,惊艳世人。
凌殊羽领着赤颜路过凌流时突然被凌流抬手拦了下来。
凌流看着一身脏乱,微微皱眉:“这位是?”
凌殊羽凤眸微凉,心中微微不耐烦:“本郡主救下的人。”
“郡主!”谁知凌流依旧不肯轻易放凌殊羽过去,黑眸微眯,“郡主往王府里带人可要小心些,莫要什么人都带回来,凌王府可不是慈善堂。”
“流儿!”姜姨娘大惊,连忙拉住了凌流,冲凌殊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郡主莫怪,流儿尚且年幼,口不择言,郡主大人大量……”
凌殊羽眉头轻蹙,抬手制止了姜姨娘未说完的话,转头眸色冰凉:“凌流,本郡主提醒你,本郡主的事,轮不到你来置喙,如有下次,你便自己去祠堂跪上几日,好好想想什么是嫡庶有别。”
“你……”凌流咬牙,却又对凌殊羽的话无可奈何。
“还不回府,在门口让人看笑话吗?”尚未走远的凌惊鸿冷冷地回头说了一句。
凌殊羽不再理会凌流,带着赤颜直接回了自己的无瑕院。
“郡主。”
“郡主!”
木晴和木暖早已经在院里等候多时。
“热水已经给郡主备好了。”木晴首先上前柔声说道。
“嗯。”凌殊羽微微颔首,凤眸微斜看向木晴,“木晴,你的伤如何了?”
“奴婢已与大碍,郡主大可安心。”木晴的嘴角挂着温柔清浅的笑意,早已贴心地替凌殊羽打点好了所有。
“嗯。”凌殊羽点了点头,嘱咐道,“若是身体不适,大可让木暖和木渐来服侍。”
“奴婢无碍。”木晴柔声拒绝了凌殊羽的好意。
凌殊羽也不多做勉强,指了指一旁的赤颜:“你带他下去洗漱一下。”
木晴愣了愣,虽然好奇赤颜的身份,但还是顺从地点了点头。
在进浴房之前凌殊羽留下一句:“让木错来见本郡主。”
木晴点了点头。
木错是四个大丫鬟里性子最冷的一个,平日里与她们三个交集不多,与她们中最多往来的应该就是凌殊羽最信任的木渐了。也就是木错的这种性子和她那一身极高的武功,深得凌殊羽信赖。很多外面的事情都是交给木错去办,而且木错还绝不会同她们多提一句。
木晴看着木错木着一张脸走进浴房,轻轻叹了口气。
待凌殊羽洗漱完,木错也已经向凌殊羽禀告完了事情,跟着凌殊羽一起出来。
“郡主……”木暖一身水渍委屈地看着凌殊羽。
凌殊羽微微愣了愣:“这……这是怎么了?”
“还不是那赤颜,奴婢给他洗漱,他偏不许奴婢近身,还泼了奴婢一身的水。”木暖嘟着嘴一脸委屈。方才木渐随她一道,已经将赤颜的事都告诉了她。
凌殊羽顿了顿,缓缓站起身准备去瞧瞧。
“郡主。”木晴突然上前一步唤住了凌殊羽,柔声提醒道,“堂厅那边怕是快要开饭了。”
“无妨。”凌殊羽的摇了摇头,继续走向安置赤颜的侧房。
“郡主,这……”木渐也已经换了身衣裳,看见凌殊羽进来也颇为无奈。
凌殊羽点了点头,示意已经知晓事情,看着已经半湿、蜷缩在浴桶中的赤颜。
赤颜似乎也察觉了凌殊羽的到来,一双血眸愣愣地看着凌殊羽,精美宛若血色的琉璃珠子。
“为何不洗漱?”凌殊羽抬手轻轻揉了揉赤颜的脑袋,原本的红发已经快被黑色污秽覆盖。
赤颜似乎十分惬意地眯了眯眸,很享受凌殊羽的轻揉。
“木渐,你过来。”凌殊羽冲木渐挥了挥手,“往后你便负责赤颜的日常。”
“可是……”木渐有些犹豫地看着赤颜,总觉得他那双血色的眼镜瘆人得慌。
凌殊羽挑了挑眉梢,拉住木渐的手,和自己的手一起放在赤颜的头上。
赤颜的脸色瞬变,血眸中隐隐有狠厉一闪而过。
“赤颜,往后便让木渐照顾你日常,切不可伤她。可记住了?”凌殊羽的凤眸中隐隐带着肃然,让本想反抗的赤颜最后还好屈服地点了点头。
“交给你了。”凌殊羽拍了拍手,转身离开,留下僵硬地搭着赤颜的木渐欲哭无泪。
凌殊羽走出侧房时,凌惊鸿已经派人来唤凌殊羽去吃晚膳了。
“过会儿给赤颜和木渐弄些吃的。”凌殊羽对木晴吩咐道,“日后赤颜的事情你们两个不必插手了,木渐全权负责。”
“是。”木晴和木暖连忙应声行礼,目送凌殊羽远去。
“木晴姐姐……”木暖看着一旁的木晴,一脸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压低了声音问道,“我可是听说那些贵女们参加完一祭,回府就病倒了,怎么咱们郡主参加完了二祭还跟没事人一样的?”
“咱郡主可不是那些娇滴滴的一般闺阁之女。”木晴嘴角扬了扬。
“哎。”木暖用手肘捅了捅木晴的腰,一脸的好奇,“你说咱郡主为什么要就这个孩子?长得怪瘆人的,红发赤眸,我长这么大是第一次见呢!木晴姐姐可曾在哪里听说过这种人吗?”
木晴眉头微皱,摇了摇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我看,那孩子还不会说话呢!也不知道郡主救他做什么……”
木晴脸色忽地一冷,严肃地说道:“行了,主子的事不该多说的别说,若是让主子知道,又该罚你了。去准备膳食吧,木渐和那孩子该是饿坏了。”
“好啦,知道啦。”木暖吐了吐舌头,连忙跑向了小厨房。
木晴看着木暖活泼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总觉得郡主救下那个孩子不是一时兴起。她犹记那日郡主血眸初显,持剑伤人的模样,和那个孩子的血眸简直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