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大人。”凌殊羽让狱吏打开了牢门，进到了祝到源的牢房里。

“郡……郡主。”现在的祝到源就像一只受了惊的老鼠，完全没有那日在勤政殿内的生龙活虎。

“御林军统领死了。”凌殊羽的声音清冷而平静，在这阴暗的牢房里总显得有些诡异。

祝到源将自己缩成一团，蹲在墙角，颤抖着声音回复凌殊羽:“知……知道。”

“都看到了吗？”不论昨晚发生了什么，距离御林军统领的牢房这么近的祝到源必然发现了什么。

祝到源忽地震惊地抬头看了一眼凌殊羽，然后匆忙低下头，然后慌忙地用力摇头:“不……我什么都没有看见！什么都没有……”

凌殊羽依旧风轻云淡，不把祝到源这近乎魔怔的模样看在眼里:“你和御林军统领同进的天牢，身上的所有东西都在进天牢的时候就被扣下了。那么，御林军统领畏罪自杀的毒药从哪里来？”

“我……我不知道。”祝到源还是使劲摇着头不愿多说。

凌殊羽顿了顿，状似无奈地叹了口气:“也罢，既然祝大人什么也不愿意说，那本郡主也不好为难。只有一点祝大人别怪本郡主没提醒过你。昨夜你安然无恙，或许是因为那人行事慌忙，来不及注意四周是都还有旁的人发现此事，也可能是你装睡逃过一劫。”

“但是，今晚他们必然会折回来杀人放火灭口，不会留下漏网之鱼。”

祝到源的身子忽地狠狠一颤。似乎听进去了凌殊羽的话。

“郡主……”就在凌殊羽准备离开时，祝到源忽地抬头看向凌殊羽，“能不能给我换个地方？这里不安全。”

身为皇上亲封的主审官，只有凌殊羽有这样的权力。所以无论至少沈向天和顾长翎怎么诈，他都不愿透露一句，却愿意和凌殊羽谈判。

“至少现在本郡主现在这里，你很安全。”凌殊羽并没有立即应了祝到源的要求，“你先把话说完，本郡主再考虑是否给你换个地方关押。”

“好。”祝到源点点头，警惕地看了一眼四周，确定周围没有人后才缓缓靠近凌殊羽，压低了声音道，“牢房晚上灯火昏暗，我看不清来的人是谁，但是我隐约听见了他们的对话。”

凌殊羽微微皱眉，瞥了一眼远远望着这边的顾长翎，怀疑地看向祝到源:“距离这么远，你确定你听清了？”

“确定！”祝到源用力地点了点头，“那人或许就是以为我听不见他们的对话才没有把我放眼里的。郡主有所不知，我自幼耳聪目明……”

凌殊羽眉头紧了紧:“那你说，本郡主方才同顾大人和沈大人说了什么？”

祝到源愣了愣，随即微微一笑:“虽然没有听得很仔细，但也听到了郡主说御林军统领的尸体谁都不能带走，毕竟您才是这件案子的主审。”

凌殊羽剔透清亮的凤眸在祝到源的身上顿了顿，微微眯了眯:“你倒是天生了个好能耐。”

祝到源笑了笑，挠了挠头。

“那昨晚他们说了什么？”凌殊羽也不再多浪费时间，直接问道。

谈到正事，祝到源收敛了脸上的笑容，一脸严肃道:“昨晚来了两个黑衣人，其中领头的那人说御林军统领大意，不该轻易听信晋国人的话，把自己赔了进去。还说，主子已经没法救他，所以只能杀了他。然后另外一个黑衣人就上前给御林军统领灌了毒。”

“没了？”凌殊羽扬了扬眉，“也没说什么有用的。”

“但是……”祝到源忽地压低了音量，“我听出来了他的声音，虽然一时想不起来，但绝对是我听到过的！”

“木错！”凌殊羽则意识到了祝到源的重要性，唤来了木错，“把祝到源带走。”

“祝大人。”看着祝到源被京畿军的人搀扶起来，凌殊羽眯了眯眸，“本郡主给你三天时间，你早早一日记起来那个声音的主人，本郡主就能早日查清楚真相，大人也能早日出去。”

祝到源连忙点了点头:“这是自然。”

“郡主。”木渐捧着仵作收拾出来的东西递给凌殊羽，“这是仵作查出来的。”

“御林军统领虽然状似自杀，但他案桌下的稻草是凌乱的，有明显的踢打痕迹。除此之外，他身下的稻草里还有一片茶盏碎片，而原本牢房里的茶盏不翼而飞。还有……”

“行了，不必说了。”凌殊羽摆了摆手，“这也就是说明御林军统领是他杀而非自杀。”

“顾大人。”凌殊羽看向顾长翎，“仵作余下的报告就交由你来处理了。本郡主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

“郡主。”顾长翎抬手拦下了凌殊羽，“这祝到源……要被带到何处？”

“他是此案重要人证，本郡主要负责他的安全。人，本郡主带走了，顾大人若有何异议，大可去请圣旨。”如今，凌殊羽可是要将手中的圣旨运用到极致。

“郡主。”然而，让凌殊羽没有想到的是，顾长翎还是不愿意让凌殊羽离开。

“怎么？顾大人还有事？”凌殊羽停了步子，疑惑地看向顾长翎。

“郡主常出入皇宫，下官就是想问问郡主，嬅儿……惜妃可还安好？”

凌殊羽微微一愣:“只听说近几日惜妃病了，皇上命本郡主住在魏贵妃的宫里，是以这几日本郡主并未前往思往殿，不知惜妃病况。”

顾长翎凝着脸色，轻轻叹了口气:“那劳烦郡主进宫后替下官去看一看惜妃的病况，家中祖父甚是担忧。”

“好。”说到底不过是举手之劳，凌殊羽也没有多放在心上。

见凌殊羽答应，顾长翎微微冲凌殊羽行了一礼:“多谢郡主了。”

“无妨。”凌殊羽摆了摆手，转身离开。

“郡主！”顾长翎忽地在凌殊羽身后喊了一声，警惕地看了一眼四周，确定周围只有凌殊羽的人后，才再度开口，“若是可以，希望郡主告知凌王一声，当年之事，下官亦有责任，请凌王莫要责怪嬅儿。”

凌殊羽疑惑地看了一眼顾长翎，犹豫了片刻后轻轻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