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之一,内阁大学士闫立文,是文官首脑,门下子弟、学生无数,偏为人刚正不阿,又极好名气。
闫立文曾有一心爱弟子,文采斐然,又生得人品风流,最是第一等儒雅公子,也偏偏就是这位公子,因受人吹捧太过,竟于酒后写下隐隐含有轻视皇权,蔑视朝廷之意的大逆不道的诗词。
所幸,酒席上之人,都是这位公子的朋友,而写下来的诗词也都当场销毁,并没有被旁人听去,公子虽然恼恨自己酒后大意,但是因为毫无证据,也并没有太过在意。
谁知,也不知是哪个嘴上没把门的,居然将这首诗传到了大学士耳里。
年逾六旬的闫立文气得满脸通红,拿着绳子直接冲到自己弟子的家中,将昨日赴宴到深夜方结束,此刻还搂着爱妾在塌上酣睡的公子从床铺上拖起来,就地捆了就压往刑部大牢,要求以谋反罪严处。
谋反是什么罪名,那是要株连九族的罪名,不仅公子全家都逃不了,连是他老师的闫立文也跑不了,也要陪着一起掉脑袋。
刑部多少大人出来,劝大学士不要一起跪着,这等事也只是小事,年少轻狂谁没有过,敲打敲打也就过去了,偏偏愣是没有一个人能劝动这位固执的老人家。
后来还是从宫里传了口谕出来,免了那公子狂悖无言的过错,闫立文才不得已作罢,只是扬言,从此和公子形如陌路,不准对方以自己子弟名义行走于士林间,便是自己死了,也不允许对方上门祭拜。
经此一役,那公子还有何面目示人,尤其是他被自己的老师从床铺里拖起来捆了的时候,上身未着半缕,只穿了一件亵裤,便被压着走遍了大半个京城才到的刑部大牢,里子面子那是丢得一干二净。
于是,这位名动一时的翩翩佳公子,回到家中后,便用一根腰带了结了年轻的性命。
而闫立文闻得此事,一边泪脸满面,还一边痛斥道,死得好,死得该,如此大逆不道,目中无父无君无国的混账,早该有此下场。
太傅之二,安南大将军魏昭,是武官中资历最重,最受人爱戴的老将军,曾经率过一支两千人的奇兵,一路冲杀入常犯盛朝边境的夷氏部族王帐,直接摘了当时夷氏王及其长子的脑袋。
虽然之后,魏昭也曾被人诟病过,说他这一举动太过冒险,但是无可否认,也正是因为这一冒险的举动,让夷氏至今仍无敢再次犯盛朝边境的胆量。
而曾经镇守边关的征西大将军,如今的摄政王方忍顾,就是魏昭手下的亲兵,也和他一起冲杀锅夷氏部族的王帐,夷氏王的长子就是被其一箭从马背射落,然后一刀割下了脑袋。
再说说这太傅之三,泰和书院的研斋先生韩修远。
若说昭文馆是所有想要举子心心念念的圣地,那么泰和书院,就是能直达这圣地的天梯,朝中多少重臣皆是泰和书院培养而来,其中更不乏一些无心官场,却成了当世无人不知的大文豪、书法家的俊杰。
而研斋先生韩修远,便是泰和书院最受人敬重的老师之一。
其人素有清名,天文地理,星象占卜,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是无一不精,偏偏又生得性子和善,从未有人见过韩修远和谁红过脸,吵过架,但其也极为讲究学术的正统。
所有学生都最爱向他提问题,因为总能得到最耐心、最细致、最通俗易懂的回答——只要你不是排在一个怎么都听不懂答案的傻子后头。
由这三个人物当小太子的太傅,若是有谁敢动那不安于室的念头,文官、武官、天下文人士子,一人一口唾沫都能要了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