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很想把这个东西随手扔了,但是鉴于两年后,万一对方真得信守承诺,回到这村子来问她讨要,自己却又拿不出来,到时候免不了又是一场乱子。
于是沉思了片刻,王溪还是将玉佩塞进了她因为昨夜一时睡不着,便将艾草碾碎了填在里头,如今正挂在裙侧的香囊中。
在这个世界,自己已经不是那个有无数的宫女和内监上赶着伺候的当朝辅政太后池玉迢了,她如今只是一个偏僻小村里的女大夫。
父母双亡,凭着一手治得了人,却救不得命的拙劣医术,守着小小的医馆过活,若是没有牛家婶子天天送饭来,王溪甚至连吃饭都成了问题。
——是的,曾经的王溪不会做菜,如今的王溪,也依旧不会。
所以,如同驱虫这般以前有婢女做,后来有宫娥做的小事,如今却也需要她亲力亲为。
收好了玉佩,王溪便拿出了火折子,直接将那男人留给她的书信烧成了一小撮落灰。
玉佩若是被人瞧见了,可以用来应付的借口多得是,毕竟上面一没刻字,二没家徽,三也不是什么连理鸳鸯等有着深意的图案,但若是书信让人看见了,那可真是百口莫辩,她自是不会傻到留下这种把柄。
再次确认屋内没有那个男人‘不经意’留下的小东西了,王溪才走出门来,取出大铜锁将这间屋子重新锁起来。
早饭是昨日午间,牛家婶子配着午饭一起送来的烙饼。
送到医馆时,那几张烙饼还是热气腾腾的,一口下去,带着面饼的嚼劲和肉馅的鲜嫩,不知不觉就能将比她脸还大的一张饼子吃下肚。
可惜再怎么美味的烙饼,过了一夜,即使现下天不热所以没坏,却也都硬得跟扁石一样难以下咽。
王溪也不起锅再热,一是懒得,二是不会,就直接将烙饼放在烧热水的铜壶上热了热,然后撕成小块,一边皱着眉头,一边合着热水生生往嗓子眼里咽。
本来饭食一般都是由牛大青热好了端来的,只是昨日她刚放了人家两天假,这会儿总不好只为了自己能吃上一顿热饭就把人叫回来。
本来以为有着‘王溪’的记忆,做这些应该也不会太难,可昨晚看到第一个饼子落在了灶里,滚得像一个煤团,王溪就知道她还是高估自己了。
于是今天早上,她就直接放弃自己热菜这个难活,反正午饭牛婶照旧会送来,晚饭吃些冷菜也无所谓。
半热的饼子正咽到一半,耳朵就灵敏地听到了前院医馆的门板正被人挪动。
正常来说,只要天大亮时医馆不曾开门,不是什么大事急诊,村民们都不会再来打扰,就算真的有事,他们也一定会先敲门,以示对村中唯一一位大夫的尊重。
于是听到这动静,王溪便已经隐隐猜到来人是谁。
果然她刚站起身,就见一个又高又壮的身影,从阴暗的医馆中走进了小院。
对方看到王溪也愣了愣,拎着菜篮站在了原地,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