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哼”
荒腔走板的调子在阴暗寂静的林子里响起,宛如鬼哭一般叫人害怕。
一身黑衣的男子提着包袱,拎着酒坛,在树木间穿梭的身影俊得出奇,简直可以用身轻如燕来形容。
直到远远地瞧见那个坐落在山脚下的,被漫长永夜所包围的村子的时候,男子急切的步伐才在一棵大树的树干上停下。
“三年了啊……”
当年自己离开的时候,她多大了来着,十五?也许是十六吧,那人现在应该是十九岁的老姑娘了,前提是她真的还等着自己,没有嫁饶话。
常涿摸了摸下巴,却摸到一手扎饶胡茬。
是了,算起来为了赴这个三年之约,他连着赶了几的路,好不容易才提前了一赶到了这个偏僻的村子
常涿看了看月亮的方位和高度,约莫估算了一下,便无奈地笑了笑。
眼下,他大约只能算是没有失约了,此刻应当是已经过了子夜,是第二了。
“如期就如期吧,总比失约强。”
虽然已经到了目的地,常涿却并不准备此刻就进村,毕竟夜深了,村中又没有供旅人住宿的客栈,他没有地方下榻,也不好去打扰村民们休憩,毕竟若是娶了王溪,自己以后也要住在这里,留下个坏印象总归不好。
虽也可以直接睡到医馆去,可一来,他不知道王溪此刻成亲了没有,就算没有成亲,自己如今也是准备正经来提亲的,自然不能像之前受伤那会儿那么莽撞。
虽然王溪看起来并不像普通的姑娘家那样那么重视规矩礼仪,但是常涿还是决定要给自己未来的娘子最大的尊重,因为对方值得他这样做。
所以眼下距离明还有好几个时辰,他该去哪里收拾一下自己呢?
常涿想了想,突然记起村子似乎是倚着一条溪建的,那似乎是个不错的地方,特别是对于现在的他而言。
脚下一点,一身黑衣的常涿就如一道影子,眨眼就融化在了月光下。
清晨,早起的炊烟和未干的露珠,一起迎来了这座偏僻村数月以来的第一位外客。
凭着记忆,常涿磕磕绊绊地总算摸索到了医馆的位置,看着头顶上那块粗制而成的牌匾,一时间几乎顿生物是人非之福
将突如其来的矫情抛在脑后,常涿看着门扉紧闭的医馆皱起了眉,他记得她总是早早就将医馆打开了,是一些村民年纪大了起得早,如果身体不舒服可能会先来医馆看病,总不好叫他们晒着日头候在医馆外。
常涿曾暗地里笑过,这个姑娘看起来面冷,实则心地再软不过,可此刻又是怎么回事,难道他只离开了三年,王溪就改了性子?还是她早已经嫁了人?
正奇怪的功夫,门板被卸了下来,看到那张熟悉的黝黑面容时,常涿愣了愣。
“牛,大青?”
得亏他还记得这个名字,而且瞧对方的神情,自己似乎也没有喊错?
“你,回来,做什么?”
当年,常涿就看出牛大青对王溪不像是全然没意的,这会儿见牛大青来开医馆的门,只以为对方已经和王溪成了亲,心中暗暗惋惜的同时,也想膈对方一膈,于是冲着牛大青扬起笑脸,这么着。
“离开之前,我和王溪了,若是三年后她尚未成亲,我便来娶她,如今正好是第三个年头,我按照誓言回来了,她呢,可还是待字闺中?”
听了这话,牛大青的面色一时间晦暗了下来。
多久了,他已经没有听到有人提起过这个名字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