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往常每一一样,绢娥准时地在寅正醒来,换好衣服,梳洗收拾,然后走到殿外,核查过殿外宫女们捧在手上的,一会儿用来伺候太后洗漱的用具,再在卯正时分,悄无声息地走进寝殿,等待太后起身。
原本应该是这样的。
当绢娥绕过寝殿内百蝶穿花的洒金苏绣三折锦屏,看到窗前站着一抹高挑纤细的身影时,她愣在帘场。
发生了什么事?是她眼花了,还是有刺客擅闯?
“绢娥?”
窗前的那个人转过头,看向绢娥,温婉秀美的脸上露出浅浅笑容。
“太后?”
这个声音,是太后没有错啊,可,可不不不,还是先做事要紧。
绢娥连忙呼唤殿外的宫女,自己则走到凤榻旁,准备收拾床铺,可一靠近,她又呆住了。
床,被收拾好了?谁收拾的?
另一边,池玉迢伸开双手,任由宫女服侍。
可看着自己跟前这个大约只有十六七岁的女孩子,低着头,神情紧张地为她穿着衫裙,拉扯着衣带的手甚至还在微微发抖,池玉迢渐渐有些不耐起来。
感受到池玉迢的低气压,于是一前一后服侍她穿衣的两名宫女变得更加紧张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以前伺候太后更衣的一直都是绢娥,她们这些宫女虽然资历和地位在这翟福宫里也算是排的上号,可平时就连端茶送水都只能送到绢娥手里,肯定不比对方能在太后近身伺候那样自然。
“算了,我哀家自己来。”
终于忍耐不下去,池玉迢挥退两个宫女,照着自己已经略微有些模糊的记忆,将凤袍穿好。
等她调整好腰带,扯平衣服的皱褶,抬起头时,面对的就是一群瞠目结舌,震惊到几乎连嘴巴都闭不上的宫女们,其中当然也包括绢娥。
池玉迢当然明白这是为什么,只是她突然间懒得继续演下去。
在其他世界逗留的时间越长,她的改变就越大,而这种差别就像是裂隙,只会越来越深,越来越宽,想要抹平这种差别存在的难度,也会越来越大。
如果自己此刻寄人篱下,生死由人,每都不得不战战兢兢地活着,也许还会想着去掩饰,可依她如今的身份地位,想要做些什么,些什么,难道还要听别饶吩咐和意见么?
绢娥心翼翼地将御膳房送来的早膳放到桌上,看着太后和往常没有丝毫差异的用膳习惯,包括捏碗的手势,对菜色的喜好,以及一些连太后本人都不曾注意的动作,真的都没有一丝改变,她这才稍稍放心地松了口气。
要真的有哪里变聊话好像,是用膳的速度,更快了些?
很快绢娥就察觉到,太后不仅是用膳的速度快乐,还有走路的速度也更快了些
她几乎是要一路快步走,才能勉强跟上太后的步伐,等好不容易看到了清正大殿的匾额,绢娥才发现自己都已经走得气喘吁吁了。
连她都是如此,更别提后头那些宫女了,脚下一停,人就个个东倒西歪的,几乎是要互相搀扶着才能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