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看向悬挂在身侧的荷包,绢娥的目光里满是思念,可很快她又看向池玉迢,急切地解释。
“太后,奴婢请太医院的太医看过荷包,里头装着的都只是些最普通的茉莉花,绝对没有什么不当的东西,奴婢才敢随身携带的。给奴婢一百个胆子,奴婢都不敢对太后不利,如果太后不信,大可以传太医再次检验,奴婢敢用人头作保,这里头不会有问题。”
看着跪在地上,又再次将头往下磕去的绢娥,池玉迢叹了口气。
“起来吧,哀家没有怀疑你的意思。”
绢娥抬起头,瑟瑟缩缩地瞥了一眼池玉迢,见对方真的没有生气,才心翼翼地站起身,垂着脑袋,将双手叠在身前,一副静思己过的模样。
“不过你这个荷包带太久了,想来里头的花瓣早就受了潮,不如拆开清洗一遍,再换些新制的干花放进去。”
绢娥脸一红,定是太后闻到这荷包的味道不对,才会这样委婉地提醒自己吧。
“好的,奴婢这就去。”
完,绢娥便捂着腰间的荷包,急匆匆地走出了屋子。
看你对绢娥的态度,啧啧,连那些男人都没享受过你这样的温柔和关心。
“难道这样不正常么?”
算了,我错了,不过不用告诉她么,那些茉莉花有毒之类的,万一她把荷包洗干净了,又把这些有毒的花瓣重新装回去怎么办?
“她不会。”
池玉迢换了个姿势,让刚才一直撑着上半身分量的手肘可以休息。
“绢娥在意的是妹妹缝制,再由母亲亲手转交给她的荷包,只要荷包在,里头的东西换一换,影响不是那么大。”
那个荷包里装的,的确是普通茉莉花干花瓣,然而在晒干之前,却是多了一道程序,便是将其先浸泡过茉莉花根汁,待花瓣充分吸收了那汁液里的毒性,才取出晒干,缝入荷包。
茉莉花自带清香,然而浸泡过根汁后,气味会略发苦,甚至带着一股涩气,而随着时间越久,花香消失,那甘苦的味道就越发明显。
大夫,哪怕是行医多年的老江湖,都不一定会知道这点,只有那些专门行阴私勾当的内宅妇人,还有因为炮制药材,所以必须熟知植物根茎叶花果实各部分药性及毒性的药师,才会知道这茉莉花的根竟是有毒的。
池玉迢闻出来这荷包有问题,自然托了王溪父亲将自己一身本事全都传授给女儿的福,而且起来,这茉莉花根虽然有毒,可主要是起到催眠和镇静的作用,过量才有可能导致严重症状,诸如瘫痪什么的,这个量还得特别多,多到也许得搬整整一桶,用漏斗往你嘴巴里灌的地步,毕竟这个时代可没有什么提纯萃取的技术。
可不管如何,有毒的东西,长期佩戴总归不好,怕不仅是里头的花瓣有毒,连外头的荷包也被熏上了毒。
池玉迢回想这半年来,绢娥经常神思倦怠,莫名其妙总会开始发呆和出神,怕就是因为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