绢娥用木盘盛着药碗和糖浸果脯,一路行至正屋前,压低声音冲着站在阶前的两个太监问道。
“人走了么?”
太监连忙点头。
“统领大人进屋后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就离开了。”
一炷香?
绢娥皱紧眉头,又问。
“那统领大人走后,屋内可有什么动静?太后可有什么吩咐?”
两个太监都摇了摇头。
“你们继续守着吧。”
绢娥走到门口,用指节轻轻敲了几声,那声不大不,若是太后醒着,自然能听得见,若是太后睡着了,这声也不会吵醒太后的好梦。
“进来吧。”
推开门,绢娥直接绕过屏风走到了床边,却发现太后已经躺回了床内。
娟娥只好放下木盘,先将太后扶起来,再将药碗递过去。
“太后,太医院那边,您脚上这擅重新包扎了。”
“那着人吩咐一声,让他们现在过来吧,娟娥,你从书架上随便抽一本书过来,念给哀家听。”
娟娥神情一僵,然后苦着一张脸,声地讨饶。
“太后,架子上那些书我看都看不明白,不然还是找别人……”
然后池玉迢已经闭上眼,显然视娟娥的抵抗为无物。
娟娥重重地叹了口气,只得先去外头将话传给一个太监,自己则又进令内,从书架上摸了本最薄的册子下来,然后坐在池玉迢床前的脚踏上,翻开邻一页。
“太后,太医院何案首已至。”
“行了,去把人叫进来吧。”
娟娥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瞧着薄而取下来的册子竟然不知是谁写的游记,上面竟是些晦涩难懂的地名和乡土俚语,只念了两张,她便出了一头的汗,两颊更是红得连胭脂都要自惭形秽。
这会儿太后松了口,她大出一口气,连忙起身到了外间,先将册子塞回原位,才打开门,让何案首进到里头。
离受伤那已经有了两日,伤口不再那么肿,可瘀血凝积于皮下,还有上一次包扎时未止住血的伤口,血都凝在了伤口表面,尤其是几个指甲的地方,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整只脚看起来如同坏死溃烂了一般无法直视。
几个宫人按照吩咐送来了热水,可进到内室瞧见池玉迢脚上的伤口时,吓得一个踩一个,几乎连手里的木盆都要打翻了,然后她们就被皱着眉头的娟娥轰出了屋子。
“太后,请恕臣失礼,可能稍微有些痛。”
何案首摸了摸池玉迢的脚踝,又瞧瞧扭动了下脚背。
池玉迢身子瞬间绷直,双眼紧闭的同时,眉间立刻拧出了两道纹路。
知道太后这会儿忍着痛不好话,娟娥便心急地开口。
“伤如何了?”
“自然是好多了,把热水递过来。”
何具春用干净的布沾着热水,将脚上凝固的血块一点一点擦拭下来,再仔细端详着伤口。
“只是瞧着骇人罢了,筋骨都没有太大的损伤,可这指甲却是不行了,要等这些坏的自己掉了,再长出新的,这伤口才算是彻底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