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晋玮仿佛魂飞九般摇摇晃晃着离开的身影,又看了看桌上那几道陛下平日里的,可今根本没有动几筷子的菜,绢娥叹了口气,还是忍不住声抱怨道。
“陛下还呢,太后那样的话,怕是陛下今晚都睡不安稳了。”
“陛下是还,可哀家已经等不及他长大了”
“太后了什么?”
池玉迢笑着摇了摇头,又拿起之前看到一半的闲书翻了起来。
绢娥命宫人将桌面上的狼藉收拾干净,等人都离开了,她突然就跪在了池玉迢跟前,表情和刚进屋时的晋玮一模一样,也是一脸低头垂眼,安静认错的样子。
“好端赌,怎么突然跪下了。”
池玉迢合上书,没有让绢娥起身,神色也没有什么讶异,只是面上的笑容里多了几分好奇,似乎看不明白绢娥此刻在做什么。
“虽是受人蒙蔽,可婢子谋害太后是事实,请太后降罪。”
看着那道纤细的身影,池玉迢静默了一会儿,然后长长地叹了口气。
“绢娥,你是这深宫大院里哀家唯一能信任的人,可哀家从不曾过一件事,你的性子太单纯,做事从不往深了去想,很多时候若是你有好感的人,对方什么,你便信什么,从不去怀疑别人。”
“这样的性子,若你只是活在户人家,倒也无甚关系,可在这深宫大院里,若没有哀家护着,任何人用些手段便能要了你的命去,过后还能把脏水都泼在你身上,你死了也是白死,你知道么?”
绢娥抬起头,一脸不知道是不服输,还是认死理的表情。
“绢娥明白,所以太后能护绢娥一,绢娥便活一日,若是太后没办法护着绢娥了,绢娥就到地下继续伺候太后。”
池玉迢有些无奈,绢娥这倔强的性子,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养成的。
“难道你连你娘,你弟弟,你妹妹都不准备要了?”
“娘有妹妹和妹夫照顾,弟弟也已经娶妻了,奴婢没有后顾之忧,只想陪在太后身边。”
皱着浓淡正夷秀眉,池玉迢好生劝。
“哀家已经替你看好了一户人家,对方是次子,膝下还有一儿一女,正努力考取功名,虽然是个商户,可家中颇有积蓄,公婆也慈爱。若是你嫁过去,无需主持中馈,无需劳心操持家事,只要安安心心,踏踏实实过好你们的日子,等着夫婿给你挣个诰命回来就好。”
“婢子不嫁!”
“哀家是想出去,出不去,你是能出去,却不想出。”
绢娥闭上了嘴,不敢再反驳,可那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倒比言语更生动了一些,也叫池玉迢无可奈何。
“行了,哀家不逼你,你去传侍卫统领进来,然后就去吃饭吧。”
“是。”
绢娥松了口气,也像屁股着了火似的连忙跑出了屋子,这回可没有第二个绢娥来拉住她的脚步了。
可等走远了,她才突然反应过来,一时停在帘初,奇了怪了,自己明明是和太后认罪去的,怎么着着,反倒是自己先落荒而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