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知道这会儿什么都不对,李婶便只是安安静静地跪着,不去跟着指责薄寿离家不归,也不为薄寿随意任性的举动求情。
也不知又等了多久,那位富贵妇人才叹了口气,当时立刻就有人走过来,将李婶从地上扶起。
“你啊你啊,这么多年了,还像个锯嘴葫芦一样,好歹也是那混子的半个娘,怎么就连一句硬气话都不敢讲。”
见李婶还是低头不语的模样,薄夫饶神情才终于软化,看向旁边的婢子。
“没眼力见儿的东西,还不给你李嫂子搬个凳子来。”
直到李婶在凳子上坐下,屋子内的气氛终于有所缓和。
“寿儿在外头无人看管,他可又由着性子乱来了?”
话头一起,李婶总算不再装哑巴,倒是事无大地将薄寿在外头的举动一一来,不过来去,也就是公馆里的那些事,毕竟李婶也没办法跟着薄寿在外头到处跑,不像样子。
听到薄寿虽然每白都不在家,但是不管多晚,每晚上定是要回家休息,薄夫人才算是眉头稍展,心下安定,暗念寿儿总算还有些分寸,这才把目光投向跪在屋子中间,那个一直安安静静,仿佛成了一尊石雕的人儿身上。
“这丫头是……”
芸香低着头没搭话,是李婶接的头。
“是苏家大少爷的丫头,叫芸香,眼下苏大少爷公务繁忙,怕这丫头不懂事,给家里的主子客人添麻烦,就让她暂时到公馆里来做活。”
苏习飞的丫头?
薄夫人有些莫名,就对着那个安静到仿佛连呼吸都不存在的丫头道。
“把头抬起来。”
芸香缓缓地抬起头,明亮澄澈的眼睛将视线落在了那富贵妇人衣领前的盘扣上,静静瞧了两秒,又如同含羞草被人触碰了一般,缓缓低了下去,却也不像是一开始连面目都看不清楚的把脑袋窝进胸口,仍能叫前头的人瞧见那光洁的额头和巧挺翘的鼻梁。
看到芸香那漂亮的模样,薄夫人扯起嘴角。
苏家老爷是她丈夫的手下,苏家大少爷苏习飞也是和她儿子一块长大的玩伴,苏家就如同是薄家的附翼,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苏家那些事,卢月的愚蠢,以及卢星那对母女的打算,她这个薄夫人如何不知道。
不过只是一个丫鬟,却因为苏习飞忙于公事顾不得家里,就要眼巴巴找个安全地方先藏起来,好躲开卢星那对母女的毒手,想来眼前之人对苏习飞,也不仅仅是一个丫鬟了。
“行了,我院子里还有空的地方,就让她过去吧。”
“夫人,少爷让芸香在前院书房伺候,晚上就休息在书房旁的耳房里。”
薄夫壬着眼睛,有些不明白薄寿那个混蛋这又是卖的什么官司。
苏家是薄家的左右手,苏家不安宁,薄家做事也少一条好用的胳膊,加上苏习飞和薄寿感情好,薄夫人也乐意做个人情,可薄寿居然要把人留在身边?他什么意思?莫非也看中了这个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