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叫得伶的厮把早饭拿来,芸香就当着两个啬面,掀开黑布,推开门,进到了屋内。
黑布瞧着已经足够厚实了,可到底不是专门用来遮光的后布,屋内虽然阴沉,却也不到伸手不见五指的情况。
借着屋内昏暗的光线,芸香摸到桌边,先把食盒放下,又转头去点着疗,才把食盒里的菜拿出来放到桌上。
她头也不回地对着躺在榻上,似乎和阴影融为一体的人形道。
“吃一点再睡吧。”
那声音不响,但是在本就安静的屋子里显得格外清晰。
“你怎么知道我醒了?”
本来就在装睡的薄寿终于按捺不住睁开眼,一脸好奇地看向芸香。
“我不知道,就是随口问一句,你要是没醒我就自己吃。”
薄寿一头黑线。
将最后一碟菜从食盒里取出,热腾腾的香气已经在屋子里飘散了开来。
“你要吃馄饨还是喝粥?”
薄寿眨巴眼睛思考着,没等他做出决定,就见站在桌边的人已经举着一个碗,一个碟子走了过来。
“喝粥吧,省得你嚼的时候伤口疼。”
昨丝毫不顾及他身上的伤口,使劲甩脱他的人是谁??
看着放在矮几上,一碗不及巴掌大的清粥,一碟子酱瓜,薄寿不开心了。
“光吃这个怎么吃饱,怎么养伤口!”
“这是我的早饭,不是你的,我为什么要管你吃不吃饱?要吃就吃,不吃拉倒。”
见芸香一点服软的意思都没有,拿起粥就准备走,薄寿只好拉住对方的手腕。
“我又没不吃。”
薄寿声嘀咕着,总算将粥拦了下来,可下一秒,他就瞧见芸香松开手后径直走到桌边坐下,举着勺子就自顾自吃起了馄饨。
“等等,你不喂我?”
“你有手有脚,还有力气拉着我不放,哪里需要人喂。”
芸香坐在桌边,舀起一个晶亮的馄饨就放进嘴里。
丫头吃的馄饨是用白水煮的汤,不过里面撒了虾米和海菜,加上馄饨皮薄肉鲜,味道竟也不赖。
她正吃得兴起,那个此刻本应该安分喝粥的人突然冒出来一句话。
“帮我查一下,昨谁不在吧。”
一句没头没尾,令人摸不清头脑的话,芸香却听懂了,但这也是正常人会有的选择,毕竟不是谁都喜欢养一条随时会咬饶毒蛇在身边。
“恩。”
等一碗七八个馄饨下肚,又吃了一个婴儿拳头大的馒头,肚子便极饱了,然后她把薄寿也吃干净的碗盏收了起来,重新放进食盒里。
“那个……”
因为第一次听到薄寿用这种太过犹豫,甚至因为音调拖长而显得莫名尴尬的语气,芸香转过头,勉为其难给了对方一道专注的视线。
“你叫个厮进来。”
叫厮?
芸香盯着薄寿,直到对方的表情慢慢变得不自然,面色也渐渐透出红色,她才突然意识到什么,开口问道。
“你是要夜壶?”
薄寿那因为红晕而显得秀色可餐的脸,顿时青了。
“出去!”
芸香被吼得有些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