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朴子月又卷了两叶筒子的水回来。
潺潺而流的溪水比奔腾不息的河水要清澈的多,起码一口下去,唐季良没有尝到一星半点的泥沙,比起苦涩的河水,溪水也要甘甜不少,不知不觉,那一筒子的水便让他喝了个干净。
用过的树叶被朴子月随手放在一边,她看向面色舒缓,总算不像前几日那般脸色苍白的唐季良,开口问道。
“可要解手?”
唐季良怔住了,他一开始是觉得自己大概是听错了,朴子月说的,大概是接受,接手,或者别的什么,能读成这个词的玩意儿,可瞧着朴子月那满含询问的目光,他就知道自己根本没有听错。
震惊、尴尬、窘迫、不可思议,甚至还有几分恼羞成怒,将一张俊脸憋成了青红色,隐隐泛着紫,双眼瞪得如同铜铃,似乎下一刻就要脱眶而出。
“你,你,你”
唐季良你了半天,依旧说不出下一个字。
他现在应该怎么说,斥责对方身为女子,却毫无自觉,言辞不当,完全不顾忌男女大防?
可他的命是对方救的,这一路也是对方在照顾他,甚至其实……他也的确是想解手的,只是实在没办法说出口。
所以难道要他在义正言辞地斥责对方言语不当后,再觍着脸让对方帮忙扶他起身么?
唐季良自觉脸皮实在没有厚到这个程度,所以他很快就闭了嘴,当着朴子月尿裤子,和让朴子月扶他起身到林子里解手的两个选项中,他其实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追书看zhuishukan
做完了心里建设,唐季良顶着一张猴子屁股似的脸,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几乎要破音的字来。
“麻烦,麻烦你扶我,到林子里去。”
朴子月没有做声,只是弯腰搂住唐季良的腰身,再次将人扶到林中一棵大树旁。
“好了,我自己,我……你回火堆那边去吧,一会儿我会自己回来。”
见唐季良羞臊得连说话都仿佛在咬舌自尽般磕磕绊绊,朴子月没说就算她回到火堆,这个距离,林子里的动静她也能听得一清二楚,毕竟离得太远,唐季良就会被灵兽袭击,她只是叮嘱道。
“需要帮忙喊我。”
唐季良凌乱而疯狂地点着头,仿佛这会儿朴子月只要能走得远远的,下一秒把他卖了也绝无二言。
朴子月回到火堆旁,拆开用树叶包裹的,她昨夜做好的烤鱼干。
烤鱼干都是剔除了中骨的半面鱼肉制成,食用极其方便,烤的时候就加了盐,咬在嘴里,越嚼越香,那股子鱼腥味也就不是那么令人难以接受。
啃了一枚鱼干,朴子月正拿出第二枚的时候,耳朵稍稍动了动,她便把已经拿出的鱼干放了回去,然后一边往火堆里添着树枝,一边安静等着。
架在火堆里的树枝哔啵地响着,也不知多久,朴子月才听到林子里响起微弱到仿佛随时会脱力的呼唤,连忙扔下手中已经焦了一半的树枝,往林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