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海市,瑞金医院。
这是中海,乃至赵国最顶尖的血液科三甲医院。
距离医院两个街区的位置,是一片快要拆迁的老民居。
生活污水横流,散发出阵阵的恶臭。
垃圾随处丢着。
一根根混乱的电线缠扰在一起。
这一片民居的户主都是中海本地人,大多早已经搬了出去,只等拆迁补偿款,与分的房子到位…
现在住在这片世纪民居的基本都是瑞金医院看护病人的家属,而且,属于条件较差的那一批。
……
第二日。
夜色里。
穿着一身黑衣的李纪注视到不远处的一只天网摄像头,他随即戴一顶鸭舌帽,微微低着头。
他踏步,走进了这一片‘绝望气息’蔓延的地方。
从外界的十字路口,转进这老民居时。
那一个刹那,仿佛路灯、月光都变暗淡了许多。
这连绵的一片老民居,就好像是被这座光鲜亮丽的现代化大都市所抛弃,藏在角落里、下水道中,如同是臭水沟中的老鼠。
经过摄像头。
李纪抬起了头。
他鼻子嗅了嗅,随后,眉宇轻皱。
他的双手插在口袋里,走在逼仄、狭窄的过道间…
目光随意的从偶尔闪过的行人,或是,玻璃后房屋内的景象中扫过。
李纪看见了,戴着口罩,步履匆匆,与他擦肩而过的中年男人。
‘身有肥皂与消毒水交织的味道’
‘手里背着一个布包,粉色的’
‘头发凌乱,腰杆佝偻’
‘那一刹那的眼神…似乎有一丝歉意?’
李纪脑海里,习惯性的,分析捕捉到的有效信息,并开始建立方才那位中年男人的人物形象。
“男,四十二岁左右…”
“租住在这一片民居,时间在半年以…”
“很疲惫了,可能刚刚才从医院回来,并在房间里,简单的洗了个澡…”
“他煮了饭,准备给得了病的女儿送去…”
“经济状况…”
“看来是到极点了,想要放弃了吗?”
……
李纪眼眸平静,叹了口气。
“佛说,众生皆苦。”
李纪低语道。
他的脚步停顿,看向一扇玻璃窗后。
灯光中。
年轻的夫妇,在与年幼的儿子玩耍…
嬉笑声,从房间里传到了李纪的耳朵内。
“看似是喜悦。”
“实则是苦涩。”
李纪的视线,从房间里,整理好的皮箱和背包收回。
……
面无表情的。
继续走在长长的过道间。
又折了几个弯,李纪走进了一处昏暗的院子。
他站在角落的一户房门前。
没有直接敲门。
而是嘴角扬了扬。
伸手到怀中,掏出了一只小丑的面具,这鬼脸面具看去十分诡异,一只嘴角似乎扬,一只嘴角又仿佛向下,似乎非苦,似笑非笑…
李纪将面具戴在了脸。
‘咚咚咚…咚咚…’
李纪敲响了房门。
……
房门被敲响。
房间里先是骤然的一阵沉寂。
‘咚咚咚…咚咚…’
李纪继续敲响房门,不疾不徐,具有节奏感。
能够听见。
沉闷的脚步声,响了起来。
伴随着的,是一道带着警惕,与不耐的应话声:
“谁啊?”
李纪伸手,把猫眼给挡住了。
继续敲门。
‘咚咚咚…咚咚…’
不锈钢的防盗门被猛地推开,一缕缕灯光顺着门的缝隙倾洒而出。
一位身子见状的中年人抬起头,看见了穿着黑色衣着,带着诡异鬼脸面具的李纪!
他的瞳孔迅速放大,身子骤然一惊!
紧跟着。
中年人口中骂了一句:“神经病!”
同时。
他伸手,就要将门重新拉。
……
见到房门就要关。
中年人刚要松一口气。
可忽而!
一只带着黑色手套的手掌突然探出,抓住了门框,阻止了房门被关。
“王展。”
一道沉稳的唤声,在中年人的耳边响起。
这道沉稳的声音,继续响起:
“你们似乎在讨论…怎么抢劫银行?”
“可以让我参与你们的计划吗?”
这般的话语声毫无征兆的响起。
让中年人王展身子瞬间发麻,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都被吓懵了!
他身后。
房间里剩余的四位中年人,动作纷纷停顿,神情沉重,一双双目光凝神,看向门口,看向,那抓住门框的黑色手掌。
……
鬼脸面具后,那嘴角似乎轻扬了扬。
他手下用力,把门重新拉开。
小丑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旁若无人的走进了租户内。
小丑的目光扫过这并不大的房间。
只有一个房间,房间里放了两张脏兮兮的单人床…
床前,有一张桌子!
此刻。
桌子四周,正围坐着另外四个中年人。
房间里,烟雾缭绕,廉价的啤酒瓶散落了一地…
面具后。
李纪笑着看向沉重中带着恐惧的看向自己的王展五人。
他先是伸手,将身后的房门关。
只听见,‘嘭…’的一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