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屋里，王展紧张，面色发白，仿佛，在这一刻，他真的正在接受警探审讯一般。

他哆嗦，应道：

“对对，很缺钱。”

王展的话音落下。

这间模拟审讯室恢复了短暂的寂静，鬼脸面具后的李纪没有直接应话。

他就那么定定的看着王展。

他带着黑色手套的手落在桌面，极具有节奏感的叩击着…

‘嗒…’

‘嗒…’

‘嗒…’

这一声声叩击，就好像是撞击在了王展的内心深处。

让他心间，心绪、恐惧的情绪逐渐放大。

……

李纪看着他，话语声突然响起，掷地有声，质问道：“这就是你与同伴策划抢劫的原因吗？”

声音猛地炸响。

刹那间。

让王展头脑一片发懵。

整个人完全就慌乱了。

“没办法了。”

“我实在是没办…”

王展眼圈通红，涌出了一粒粒的眼泪水，他拼命的摇着头，连连说道。

他话音又倏地戛然而止。

瞳孔放大！

王展抬起头，反应了过来。

……

‘啪！’

出租屋里，灯光被打开，光线驱散了所有的黑暗。

“对不起！”

“我被吓到了，我真的被吓到了！”

“下一次！”

“下一次，我一定可以！”

王展瞪大眼睛，不断说道。

……

“我允许你有回忆思考的时间，也让你有紧张忐忑恐惧的情绪，但你不能像是背台词一样…”

“一定要自然！”

“回答的答案，要符合你的身份，你的身份是中天建设集团有限公司旗下建筑工人，你十五岁的女儿患了急性白血病M3，正在进行第二期治疗…”

“继续！”

房间里的灯光又一次被关。

巨大探照灯所照射出的灯光将李纪与王展两人笼罩。

……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中海商业银行？你平时的生活路径，似乎并不覆盖到这里？”

“我…我在医院里，认识了儿子同样得白血病的父亲孙天武，他认识了银行里的一位经理，说是能帮我们借到钱。”

“进入到银行内的劫匪有几人？”

“好像是…五个人，不，不对，应该是十三个人！”

“可以描述一下他们的模样吗？”

“我记不清了，他们进入后，让我们换衣服，紧跟着，就把我们的头蒙了起来…”

……

“孙天武？”

“是…是！我叫孙天武…”

“事发时，你为什么会去中海商业银行？”

“我在三天前和中海商业银行的张美婷经理有过约，我们约定好，在银行见面，她说，他能借给我们钱。”

“探员先生，我的儿子生病了，我们需要治病的救命钱！”

……

“你的同伴已经有人招了。”

“你说，你们的主要策划者到底是谁？”

“什…什么同伴？”

“探员先生，我想早些回去，我女儿不能离开我…”

……

出租屋里。

灯光暗淡，又亮起，亮起，又暗淡。

王展、孙天武、张强、赵益民、董阳五人相继出现在李纪的面前。

戴着鬼脸面具的李纪，将所有可能出现的审讯程序，都一遍遍的使用在王展几人的身。

……

时间一点点流逝。

自孙天武从银行回来的第二天。

张强和董阳穿着市政部门工人的服装，出现在距离中海商业银行几个街道外，在两栋高楼间昏暗的隔道。

板正的拉警戒的标志。

随后。

张强和董阳两人，推着手推车，走进隔道深处，打开了下水道口。

戴口罩，张强顺着爬梯，往下水道爬去。

……

天色又渐渐昏暗了。

瑞金医院旁，老旧的出租屋里。

李纪仍然是带着鬼脸的面具，身周不露出一丝一毫的皮肤，他坐在靠墙的一张椅子，阴影里，他抬起头，目光看向窗外夕阳的红晕。

到了五点钟。

出租屋的房门被推开。

一道道身影陆续的走进。

“K。”

门被重新关，五个中年人站在了李纪的面前，恭敬的喊道。

“我们的计划将在明天下午五点钟开始。”

“今天各位好好休息。”

“去医院，和自己的亲人告个别吧。”

李纪站起身，目光看向众人，沉声说道。

话罢。

李纪便越过了五道身影，走到门前。

拉开门，略微低着头，走了出去。

走出阴暗、逼仄的民居，在摄像头的死角位置，伸手，取下了脸颊的小丑面具。

李纪双手插在口袋里，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

李纪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

正好赶了晚饭的点。

“小李，你回来的正好，快去洗手，准备吃饭了。”

萝莉杨以香坐在板凳，两条小腿在晃着，围着围裙的杨曼文端着菜，她看见李纪，脸颊红润，随后，连忙喊道。

“好。”

李纪点头。

洗完了手，坐在餐桌前。

“小李，你最近好像很忙？”

“嗯，不过已经忙完了，明天可以休息一天。”

“这样…”

“那个…”

“明天星期五，以香放学比较早，正好，我到中海商业银行也有些事情想要处理，所以，我准备接了以香以后，去银行，顺便还能在外滩逛一逛。”

“你要和我们一起吗？”

杨曼文邀请道。

……

“好。”

李纪笑容灿烂，应道。

从他租住以后，杨曼文的收支、理财又能够继续下去了。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

于是，李纪合理出现在中海商业银行的理由，便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