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恨使人黑化,从两人的气质上就能发现明显的差别了。
君远之本性属于淡然儒雅一类,现在身上的疏离气息越来越严重,至于云挽宁就更不用说了,之前还有挺生动艳丽的,现在直接死气沉沉。
当然,两个人除了这些变化,修炼也更加的勤快了。
回想那日日夜夜,简直是在玩命的修行。
估计是想快点成神,与那人一战。
进入厨房放下花篮,月清雅打开木盖,一股浓郁的粥香飘出,看着白白晶莹的米粒发着光亮,转身清洗花瓣扔到粥面。
刚盖好盖子。青檀的声音便响了起来:“云挽宁在废墟里找到了那玉佩!”
“看到名字了吗?”月清雅立刻问道。
“看到了,妍光。”
是了,那不分是非便灭了天华一门的女子正叫妍光。
预算着时间,月清雅拿出勺子再次揭开木盖。
桃花粥被一勺舀起,装进花釉碗底。
少女轻轻开口:“这寻神之路要开始了。”
……
云挽宁离开前看到了角落的玉佩。
特殊的金色玉佩雕刻着妍光二字。
手指攥紧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她开口道:“上天都在帮我们。”
君远之冷漠的看了周围一圈,将这战后的废墟收入眼底。
生恩不如养恩。
生父母放弃了他,是师父师母抚养了他。
不仅是阿宁,连他也没有归宿了。
从此以后,阿宁阿深与他,将四处漂泊。
他要记住这一切。
天华宗什么都不剩,千人尸骨烧尽化为灰烬,楼阁宗殿成为废墟,寻不到一个遗物。
当真是一人也没能够逃出去。
……
云挽宁君远之回来了。
通知了傅深收拾东西,两人去找了月江阳。
彼时的月清雅正研究着便宜爹给她的一个灵器,听到丫鬟来报的消息,连忙将东西收进储物戒跑出了院子。
男女主心意已决,在做最后的告别。
书房内,云挽宁一身红衣艳丽无比,风骨带有几分傲梅凌霜,她眸色坚定看着面前的中年男子:“伯父,无论这一路上是如何的困难,我与师兄弟们是定要去的,是生是死都是我们的命数。”
她拱手行礼,十分恭敬:“在月府叨扰多日,委实麻烦了您,如今我们已经决定立刻启程。”
“今日便是来辞行的。”君远之跟着行礼,随后接着开口:“若是此行成功,我与……”
“爹爹!”
少女推门而入,打断了君远之,她气喘吁吁的撑着腿抬起头来:“云姐姐!君大哥!你们要走了吗!”
少女带着眼中的紧张和不舍,云挽宁难得软了神情:“清雅,我们不能在这继续待了。”
“可是!可是!”她急的摇头。
天老爷啊,你们要是走了!她就是等的老死也不一定能等得到了!
何况青檀前几天说了,如果攻略任务停滞,她就得接受惩罚,寿命不会久。
她的小命可是都挂在傅深身上的。
怎么能放人离开?
月清雅心中暗急,半天也想不出下句话该怎么说,心中一转立刻开口:“可是我舍不得你们!”
君远之听到这话的眼底柔和些许:“清雅,我们会回来的,你放心。”
少女滚烫的泪水如决堤般涌出,主角两人呆愣了一秒随后有些慌张,云挽宁上前拉住少女的手连忙擦拭掉落的泪珠,一旁的月江阳心疼的开口:“乖相思你怎么了?”
少女摇头擦着眼泪抽泣道:“真的会回来吗!那个女神者那么强,云姐姐君大哥这一去若是受伤了呢?若是回不来了呢?这一去不就是像赌生死一般吗!?”
“我从小居在深闺,说来可笑,朋友也仅有你们,若是这一去出了事,我便没有朋友了!”
“我知你们定是决意离开,可假想一下,若与那人一战可同归于尽,你们定不会退缩,死也要拉下她为天华派里的师兄弟报仇的对吗?”
少女哭着说了一堆,云挽宁与君远之同时浮现出惊讶。
清雅说的没错,他们确实有这样的想法……
若是战不赢那妍光,那便是死也要拉下她一起赴那黄泉尽头。
月江阳安慰的拍了拍自家闺女,抬头望着男女主开口说道:“清雅有些话说的没错,你父亲至死也不愿开口说出你们的踪迹,以后若是为了复仇而亡,天华传承便真的亡绝了。”
月江阳转身坐下,手边茶杯温热,雾气氤氲,他抬眼,视线在少女的身上流转着,似乎在犹豫些什么。
男女主沉默了下来。
天华不能绝在了他们这,可若不抱着必死决心,怎么打得过妍光?
他们……还只是神修。
就算日夜努力修行,悟道也难说要多少年。
一想到这,主角两人竟有些挫败。
奥斯卡影后月清雅透过指尖看着房中情景,心中开始疯狂组织语言。
她今天就是死缠烂打,也要跟着一去。
咽了咽口水,粉唇轻启正想开口。
“或者清雅能帮你们。”月江阳的声音倏然响起。
云挽宁君远之两人诧异的看向一旁泪水未干的少女。
他,他们是不是听错了?
月江阳手捏了捏袖中的海棠丝帕,眼底隐藏着一抹不明的坚定,看向两人又重复了一遍:“清雅能帮你们。”
少女睫毛上还悬挂着未落的泪珠,明显是呆住了。
月江阳沉声开口:“清上十三境中,有一位我的故人,她神力深厚胜过许多神者,你们如果找到进入神界的方法,寻到她,与妍光一战的胜算大于七成。”
自天华出事,云挽宁第一次双眼发亮,有了神采。
君远之思虑周密,少女娇柔,又是凡体,未曾踏入修行,如果与他们同去,这一路荆棘困难不知会受多少伤。
他沉思片刻,还是开了口:“伯父,以信物代之可行?”
月江阳明白君远之这是在担心月清雅,听到这样的回答有了些许安心,他下意识认可的微微点了头。
他本担心这一路上安全,这样看来,两人至少明断是非,并不是自私自利之徒,
如果他们一口答应,那便极有可能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不会在意他人性命,他反而不放心。
“清雅便是唯一的信物。”月江阳看了看呆在原地的少女继续开口:“她唯一帮你们的可能,便是清雅,拿其他的东西她不会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