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隐霞当初下人界动凡心,生产之日发现孩子被那男人掐死,这才心死回了清上十三境。
这二十年来,她不问世事,闭关修炼。
只要不知道还有血脉在,她陨落的日子,便快了。
妍光看向命盘,操控着闭眸算了起来。
空中的画像被卷入命盘,散发出奇异的光。
金梦安静的侯在一旁,看着妍光的脸色越来越惨白,最后一口血喷了出来。
金梦大惊,连忙接住妍光:“主人!”
妍光后退了十步方才停住,胸口一种闷涩刀绞的疼痛感蔓延开,她眼里还有些不甘:“只能算出这么多吗…”
她看向为自己调息的金梦:“人界虚妄,国运已尽,三月之后必有大难,有八星宿降生在那,应是助其解灾,我要你阻止他们,让八星宿与傅深一行人全部葬身于虚妄!”
金梦亦想报杀兄之仇,可也知道自己的能力不够,妍光更是清楚,她又道:“有一厌灵族,祖辈都被六界所欺凌奴隶,高大凶狠,丑陋恐怖,千千万万年都被驱逐在东方荒芜之地,你只要骗他们六界愿意接纳他们,然后让他们吞下噬魔珠,虚妄将彻底毁灭。”
厌灵族金梦是听过的,虽长得高大威猛,却个个胆小如鼠,还有噬魔珠,那可是魔界的东西,她向来看不上魔界:“为何要用噬魔珠,听闻厌灵族数量庞大,每一个人都吃一颗岂不是太过浪费?”
妍光有些恨铁不成钢:“噬魔珠可吞噬人的神智,彻底听命于你,且我何曾说过让所有厌灵族的人都吃下一颗?你只需骗出一部分人便可,厌灵族为世人所厌恶,内心敏感卑微,极渴望被六界认同,你只需一句话,他们定会有许多人傻不楞登的跟你走。”
金梦点头:“属下明白了。”
妍光收回命盘继续说道:“待吃下后,你带他们去阻止三月后袭击虚妄的灾难。”
金梦以为自己听错了:“阻止?为何要阻止?!”
妍光沉眸:“那三月后的灾难乃是兽潮,我要你将时间拖延至一年以后,让异兽与厌灵族同化,让他们在异兽窟里变成怪物,然后突然席卷虚妄,给下致命一击!”
“傅深一行人会待那般久吗?”
“会的,虚妄皇室一定会想方设法留住他们的。”妍光阴沉的笑了:“毕竟他们可是强大的助力。”
说完,她拿出一样神髓,金梦双眼放光。
“拿着吧,淬炼吸收这东西,你将变得更加厉害。”妍光看到金梦眼里的急切微微皱眉:“想要报仇,就得蛰伏,明白?”
金梦连忙点头:“属下明白,一定会好好完成任务。”
妍光点头,金梦恭敬的接过神髓退下。
妍光坐在窗口,望向第十三境的方向。
三万年前,她还是刚刚晋升的小神,当时与她一批封神的还有好几位,他们刚到清上十三境,便被带去参拜神殿里的神像。
三个世间最强的神明,庄严的令人敬畏,他们金光渡身神情怜悯众生,只一眼看去,便久久不能回神。
而如今物是人非,神殿中的三人都一个皆一个的不在了。
妍光低头摩擦着窗棂,想到了那个如冰山一般无情无绪的男子。
那样的美好且那样的尊贵。
她眼中一痛,按碎了窗木。
而他本该是她的,他本该是她的!
她才是他真正的姻缘,她才应该是他的妻啊…
若不是惊仙的横插一脚,如今她与隐河定是天上人间都羡慕的神侣。
所以…
妍光的眼光暗沉。
所以…傅深必须死!
她的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更不允许世间有他与别的女人的血脉。
……
秦府。
“你说…你是不是…嗝…蠢…如今都…这般大了…还是未变…得更聪明…嗝…我等了你…十五年…你答应给做我的…东西…哪里去了?”
“嗝!小骗子!”
月清雅安静熟睡的屋子门口,坐着一个身穿红衣的少年,他正抱着酒坛在门口望月饮酒消心愁,他两颊微红一双邪魅的眼里都是醉意,因四处无人,骂骂咧咧的声音极其可爱。
谢御摇摇晃晃,看着床上的人儿还没有醒来,气的在地上甚至想蹬腿耍脾气:“十日了!十日了!十日你都还不醒过来!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他的声音小了下去,脑袋放在酒坛上:“知不知道…我想你的很…”他好似很委屈:“我都想了你十五年了…你还不醒过来看看我…我真是遭罪死了…”
他仰头饮酒,晶莹的液体在月光之下滚落而下。
“他要快出来了…我不能待太久…你快点醒好不好啊…”
少年字字句句都似控诉着床上的人儿,神情里的委屈里掩盖着难过。
直到月上中天,他这才收拾着酒坛起身。
他傲娇的哼了一声:“就知道你贪睡,行了行了,爷不念叨了,小爷这就走…”
他正跨步,身后却传来了声音:“谢…知吟?”
那语气里,还有着有些不敢相信。
谢御的身子一顿,突然转过身来,双眼惊喜且开心,他挥手消去身上的酒味,摇摇晃晃的走进屋内。
月清雅看着一身红衣的谢知吟心生奇怪:“你,你如今怎么喜欢穿红衣了?”
不同秦兰的骚包风流,面前的少年一身红衣竟惊艳且妖孽,整整齐齐的衣角带着别样禁欲。
他突然对着少女一笑,眼眸魅而勾人,一对酒窝甜腻的不行,让月清雅一时间竟移不开眼。
好似换了一个人般。
“你...是谁?”月清雅不傻,面前这个长得如谢知吟一模一样的人绝对不会是那个温良害羞的少年。
谢御噘嘴:“好啊好啊,你还真忘了我了!”
“啊?”少女一脸懵逼。
谢御气的不行,撇见少女的腿光滑细腻,血肉已经长合,伤应是好了许多,立刻将她提了起来。
身体的失重让月清雅下意识的抱着了少年的身体。
谢御脸更加红了,只是强装镇定踮脚飞上了屋檐。
“啊啊啊…干嘛啊,我还有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