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在灞桥驿附近,离长安有四十多里,官道很宽,即使带着两车的钱,也不用太担心被抢劫。
但凡事都有万一,此时的王君可跟小雯坐在一辆马车,小雯一脸的兴奋,在王府哪里也不能去,她打小就被家里卖到王府,做了一个小丫头,她很怀念以前童年的生活,虽是残破的农家,但可以到处跑,到处野。如果家里有钱,在乡下也是很好的日子。
自从卖到寿王府,就没出过几次门,对于十几岁的丫头,现在终于能出门,兴高采烈,脸上红扑扑的。
后面跟着徐冰和马贲的车辆,他俩押送一车的铜钱,这次护送王君可回家,心里很失落,以前那种到处横行,耀武扬威的日子没有了,只能呆在寿王府,守卫那个古怪的懦弱的寿王。
“徐爷,真是舍不得离开小舅爷,相处这么久,都有感情了,我真是憋闷。”马贲靠在马车上,一脸愁苦。
徐冰叹息一声,“谁说不是呢,其实我想一直跟着徐爷,那日子就是得劲,跟着他白吃白嫖的时光没有啦!”
马贲靠过来小声说,“徐爷,要不我们离开王府,跟随小舅爷怎么样?”
“我也想啊,小舅爷有钱,又大方,经常赏赐,可我们是皇上派来守卫寿王府的,这个太难了。”
“干嘛要穿这身侍卫服,还想着有个好出身,谁知道跟了那么个主子,虽说是主子,只比囚徒好一点。”
“行了,别发牢骚,让人听见,我俩脖子上的脑袋就被砍了,就这个命。”
两人闭嘴不说话,就看到不知从哪里跑出十数骑,脸上都蒙着黑色纱巾,戴着斗笠。
“赶紧警戒!来了不知是一伙什么人?”徐冰铿锵一声将宝剑拔出半截。
这里离长安通化门有点远了,离灞桥驿还有段距离,赶紧让车夫把马车驰快一点。
王君可也看到那十几骑飞驰而来,预感不好,是有人来拦截了。
十几骑分成两队,包抄过来。
“车夫,快点!”王君可催促着,小雯刚才还兴高采烈,但看到那些骑马的追了过来,脸上露出恐惧之色,“小舅爷,怎么办?”
这条官道一直太平,怎么会出现马贼?那些马贼已经挥舞着雪亮的弯刀,追上王君可的车,他们的马速很快,而王君可的马车比较沉重,有上千斤的铜钱袋子,两匹马拉着都有点慢。
“不会是来劫财的吧,小爷我还好只带了二分之一,小雯,把铜钱袋子扔掉。”
“少爷,这可都是钱呐!”小雯舍不得。
“这个时候还有什么舍不舍得!”王君可抓起一把铜钱,丢了出去,一手天女散花,直扑扬着弯刀砍过来的马贼,马贼猝不及防,倒栽马下。
就拿铜钱方暗器!
这一招有效,“小雯,你也使劲给我用钱砸!”
弯刀砍在马车后面的门上的声音噼啪作响,小雯吓得捂住脑袋,惊声尖叫。
王君可抓起两贯铜钱,一手一串,左右开弓,六斤四两的一贯铜钱甩了出去,正好砸中两个马贼。
“等死啊!不还击我们就被砍死了!”王君可举起一个钱袋,里面有上百斤,也不知是怎么举起的,他已经看到弯刀近在咫尺,马蹄翻飞,王君可赶紧把钱袋丢了下去。
“绊马脚!”
那骑马正在奔驰之中,前蹄正好被钱袋绊倒,身躯飞速翻滚,栽倒在地,将马上的人甩了出去,马贼身手灵活,正好攀着车棚,身体吊在窗外,往车棚上爬,到了上面,就拿刀往下面插,雪亮的弯刀离王君可只有三寸,又插进一刀,就在小雯的面前,小雯往后仰倒,吓得贴在底面,不敢动弹。
王君可责怪自己为什么不拿把武器,现在只有钱币,这伙人是要他的命啊!丢了几袋钱也不顾着捡。
车棚上的马贼飞身朝着车夫,一刀砍下,车夫的脑袋被砍掉,脖子的血腾地一下冒了出来,然后身体还拽着缰绳再跑,小雯吓得连连尖叫。
马贼狞笑着打量了一下车内的两人,弯刀已经递了几下。王君可抱住一钱袋挡住,弯刀往钱袋不断扎进,哗啦,铜钱滑落出来。
马刀扎进去被钱夹住,王君可用力抱住,大声喊道,“快用钱砸他!”
小雯见王君可在危机之中,也不管什么钱不钱的,抓起几把就往前面乱扔,大部分落到王君可的背上。
“丫头,看准了扔!”王君可急得大喊。
小雯抓住一贯钱胡乱扔了过去,王君可一低头,那贯钱就从头上飞去,击中马贼的脸部,六斤四两的一贯钱,又是铜的,立即将马贼砸翻,弯刀脱手。
但马贼还没有掉下马车,挂在车辕上,王君可拔出弯刀,一手将钱扔出,然后又是一刀飞刺。
正中那人的大腿,马贼惨叫一声,像一个球翻了出去,一只脚被飞驰的车轮碾压,惨呼一声,痛得晕了过去。
车内两人惊魂未定,后面的马车上,徐冰和马贲一左一右持剑在对抗,好在他们不是主要的目标,基本能防守住,他俩非常着急,想要帮忙,离得又很远,只有干着急,“小舅爷,你小心啊!又有马贼上来了!”
又是两骑攀爬上来,王君可有弯刀在手,心神稳定了些,看准了一刀砍落。
那人身手极为灵活,一个翻身,就落到后车门,双脚一蹬,小雯被震开,身体往前面扑,压在王君可背上,王君可也被压倒了,他回头一看,后车门被连踹几脚,木门破碎,那人一个鹞子翻身,就挤进马车,嘴里叼着刀,看着双腿乱蹬的小雯,色心大起,一把将她的双腿一拉,准备扑上,当压下来的时候,弯刀从他脖子插进,他的瞳孔收缩。
王君可一抽刀,鲜血就喷溅出来,落了小雯一脸,小雯见血就晕。
事情发生的非常快,都是瞬息之间,王君可背上失去压力,就挺身而起,前面就又落下一人脚刚落地,被王君可一刀削去,只听得惨叫一声,那人的腿连着膝盖被削断,跌落马车。
王君可松了口气,握着沾满血液的弯刀,马车由于没有人驾驶,在道路上狂奔,跑了一阵就慢下来,这可不是好事,还有四五个马贼飞跑过来。
一路上,那些客商纷纷躲避,唯恐殃及池鱼,跑得远远的,哪里敢上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