灞桥镇的街道,从长安城出来一队人马,一路敲锣打鼓,披红挂彩,好不热闹。
居民都在猜测,这是谁家有喜事?
不对,今日是放黄榜的日子,难道小小的灞桥镇有人金榜题名?
众人都停下手头的工作,想看看这到底是谁中举,也可以沾沾喜气,如果能投靠,做生意,种田,做工匠活的,都可以减免不少的赋税,能抱住大官的腿,这一辈子就过得比较舒坦。
让他们意想不到的是,喜报的队伍是朝着桃花坞去的。
不会吧?难道是那个灞桥饿虎王君可,他真的金榜题名!
很快,印证了众人的猜测,送喜报队伍在桃花坞门口停了下来,吹吹打打,锣鼓喧天,彩旗飘飘。
此次来报喜的竟然是礼部的员外郎,参加上巳节的那个赵郎官,他滚落下马。
王君可正蹲在菜地里,打量着他的辣椒苗,又长高了三寸,叶子都有很多,还开出细小的白色小花。
“王公子大喜啊!”
礼部郎官弓着身子说,一脸的笑意。
王君可站了起来,知道发生什么了,“赵郎官,喜从何来?”
“王公子高中,此次科考,蟾宫折桂,勇夺头筹啊!祝贺你得了科考头名,真是文曲星下凡,真正的状元郎。”赵郎官赞不绝口。
王君可确定是自己中了状元,虽然早就有预感,但幸福到来之时,也觉得脑袋有点晕。
贺喜声一片,门口挤满了看热闹,沾喜气的居民。他们对王君可的印象好了很多,这个人自从回来后,也没有骚扰他们,还屡屡让他们感到惊喜,这次中了状元郎,以前的胡作非为完全可以忽略不计,能抱住这条大腿,那就是他们几辈子修来的。
“小舅爷,大喜啊!”“王公子,真是人中龙凤!”“王公子玉树临风,小的早就知道唯有王公子,才能中状元。”
即便是受过他欺压的,也歌颂不绝于耳。
我成了状元郎了,王君可也是兴奋的脸蛋有点通红,跟前世考上清北大学还要高兴,这可比那强多了,已经具备做官的资格,要是皇帝喜欢,不说文渊阁学士,哪怕从一个县令做起也是有可能的。
前世三次考公务员都没考上,这世一举夺魁,考中状元郎,说不想当官那是假的,真给个官做,你看谁不高兴,地位直线上升,有趋势,有地位,出门鸣锣开道,很拉风的。
徐冰和马贲也是眉飞色舞,阿奴摸着脑袋,小雯兴奋的跑进房间,躲在门后,大口喘气,小舅爷真的高中了,状元郎啊!从两万人中脱颖而出,这需要多大的才学,而且,小舅爷才十九岁,是年纪最轻的状元郎!
“打赏!”
徐冰很伶俐,带着马贲就去拿钱。
王君可也算是会来事的,拿出一块十两的银子,塞到赵郎官的手中,“赵郎官,以后还得请你多多提携。”
赵郎官也是高兴,把银子捏的紧紧的,来送喜报也是图这个好事,是花了心思争取过来的,“状元郎说哪里话,日后还得请你多多照拂,封侯拜相只在眼前啊!”
“多谢赵郎官吉言。”
“状元郎,下官已经把喜讯送到,尚书省下文,让新科状元明日上午去面试,只要面试一过,就会封官,还要长安观花呢,以状元郎的品貌,绝对是会得到皇上的赏识,下官还有事,先走一步。”
赵郎官把黄榜名册和喜报交给王君可,便带着两个亲随离去了。
徐冰已经给来送喜报的人一人一百钱,给那些看热闹的来了个天雨散花。
众人皆是喜气洋洋,拿着钱纷纷离开,有的赶紧回去教训儿子孙子,你看看那个王君可,考中状元,你再怎么样,也要考中进士。
有些懂事的人晚上会偷偷过来,把家里的田产,商铺,工匠铺挂靠到新科状元门下,如果状元郎接纳的话,租庸调税会少交很多,当官就有这个好处,不用纳税,不用交田租。
王君可拿着喜报,看得仔仔细细,一甲第一名状元。
他坐在椅子上,手有点发抖,说实在的,这么大喜讯还真是无法平淡对待。不知道牛察和李肃义中了没有?中了也没关系,我堂堂的状元郎,照样碾压你们。
再看看抄录的黄榜名册,那俩人竟然也中了,牛察是探花,李肃义是榜眼,这让王君可有点诧异,其中必有奥妙,但又如何?即使耍了手段,照样被我碾压,这种心情还真是不一样的好啊。
徐冰四人围了过来,跪在地上,“给公子爷贺喜!”
“打赏,一人一贯!不,一人两贯,你们跟我也太辛苦。”
“多谢公子爷打赏,多谢状元郎打赏。”
四人喜气洋洋,这状元郎每年就那么一个,有时几年才出一个,非常珍贵,就是中了进士也很不容易,那已经是祖坟冒青烟,公子爷这样的,估计祖坟上的青烟直冲云霄才行。
过了一会,又来了一骑,到了门口,就飞跳下马,是杜甫来了。
“君可老弟,我的好弟弟,你真的中了啊!大喜大喜!”他跑过来,一把抱住王君可,他的神情比王君可还要高兴。
“哥哥,都是自家人,何必见外。”
“君可老弟,你还得感谢我啊。”
“哦?”
“不是哥哥我向陛下进谏,赶你去考试,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喜事。”
“哥哥受累,必须得感谢哥哥。”
“今后,我们哥俩同朝为官,一定要正朝纲,打造朗朗乾坤。”
“哥哥,想的真远。”
“我的天啊!你这里的辣椒苗长得真好,比我种的好啊!”杜甫蹲下来看那些绿油油的辣椒苗。“开花了,真喜人,这就印证今日是个好日子,我那些辣椒苗也是今日早晨开了花。”
“同喜,哥哥,这就是一日看遍辣椒花。”
“君可老弟,应该是一日看遍长安花,这等喜事,哥哥不知道怎么跟你庆祝,不如去找个酒家,咱们一起喝他几杯?”
“酒家?杜老哥,你来了,怎么会让你去酒家,那肯定要留下来,就在舍下,我弄几个菜。”
“这怎么行?你可是状元郎!怎敢让你亲自下厨?”
“有何不可!我保证,吃过我做的菜之后,你肯定天天都想来。”
王君可亲昵地拍了一下杜甫的背部。
远处传来声音,一黑一白两道身影瞬息即至,“说的没错,我薛疾又来打秋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