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时分,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让朱慕礼一阵心悸。
床头灯也来不及按亮,他慌忙接起,漆黑的房间,手机屏幕映亮他紧绷的脸部线条。
直到听清那头的声音,他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不是医院打来的,笙烟,她还在安睡。
“什么事?”朱慕礼很快恢复了冷静,按亮壁灯的同时扫了一眼时钟,算算时差,现在正是M市晚上十点。
这个时候,如果不是十分紧急的事情,肖易勤是不会给他打电话的。
“朱先生,您和顾总监大概什么时候能回来?柏悦目前的情况有点麻烦。”电话那头,肖易勤的声音难掩紧张。
“怎么了?”与肖易勤截然不同的,是朱慕礼的沉稳。
“您和顾总监离开柏悦的第一天,盛先生就不明原因地来了公司一趟,听闻你们去Z国办事,他也没多问,但是紧接着两天,他又频频出现在柏悦,直到昨天他喊我和郑烽去办公室,直问顾总监到底要办什么事,为什么电话打不通。”
“你们怎么说?”朱慕礼眸子转深。
“我们都说上面的行程我们不清楚,可看盛先生的样子,好像并不太相信你们只是单纯地去办事,果然,晚上清怡给我打电话,说是盛先生开始暗中联络联泰的股东,以顾总监莫名失踪为由,意图收回柏悦的管理权。”
浅淡的嘲讽浮起在朱慕礼幽深的瞳孔里。
盛阳关莫非是霸占人钱财成了习惯?他与笙烟前脚刚走,他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要剥夺他们前期创造的胜利果实了,更甚者,他想以此为契机,彻底将属于笙烟的一切据为己有。
“朱先生,我和郑烽能够确保的,是您和顾总监不在期间保持柏悦市场和销售的正常运营,但是如果盛先生有心插一脚,强行收回管理权,我怕无论我们再如何抵抗,也逆转不了乾坤,所以,如今唯一的办法是一定得让顾总监立马回来。”
朱慕礼薄唇动了:“她会回去,不过不是现在。”
“什么?”肖易勤直接呆了,柏悦作为联泰的品牌,股份的直接持有者是顾总监,如果她不回去,那么,无论是谁出现,都阻止不了盛先生拿回管理权,毕竟,他们都只是公司的员工,真正有话语权的是柏悦的拥有者。
“不用急。”肖易勤心里想的什么,朱慕礼都清楚,“你让唐清怡继续观察盛阳关的动静,我明天会回M市,在我见你们之前,你们手头的工作,还是一如既往地进行。”
“您一个人回来吗?”肖易勤追问。
朱慕礼看了一眼身边空空的床铺:“嗯,一个人。”知道肖易勤在顾虑什么,他又沉声补充,“我一个人回来就够了。”
朱慕礼这么说,肖易勤自然是不敢质疑的,恭敬道别之后,电话切断。
掀开薄被,朱慕礼下床,给自己倒了杯温水,踱步走到窗边。
窗外月色清明,倒映着他脸上的冷。
他答应过笙烟,一年内帮她拿回联泰,她拥有的一分一厘,没有她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许觊觎。
那些伤害过她的人,怎么险恶地将她推到生死线,他就依葫芦画瓢,直接送他们一程。
盛阳关,从此以后与你斗智斗勇的不再是无依无靠,心存善念的笙烟,你真正的对手将是我朱慕礼。
本就清寒的目光冷到了极致。
肌肉紧实的小臂一抬,杯中的温水顺着男人的食道缓缓滑下。
盛先生,祝你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