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球灯笼罩着南宫沁鸢所在的那一片区域。
她抵住球杆俯身,前凸后翘的身材在这一动作中更显妖娆妩媚,性感锁骨在射灯的映衬下光洁如玉,一缕青丝自额前滑落,幽幽晃动在低领印花衬衣的胸口位置,十足骚动人心。
身后,传来皮鞋落地的沉稳声响,男人熟悉的气息席卷着室外冬日的冷空气,向她的后背袭来。
南宫沁鸢微微笑了笑,一粒红球入袋。
“没想到你的手好得这么快。”朱慕礼双手撑着球桌,台球灯打亮他精致脸孔的半边轮廓,让他与生俱来的优雅气质里融入了几分高深莫测的味道。
南宫沁鸢低头瞄准黄色球,淡淡地说:“还是有点浮肿,不过,没什么大碍了。”说完推杆,球稳稳入洞。
她立起身,胸前的荷叶边翻飞撩人弧度:“只是没想到这么巧,又跟朱先生遇到,来这儿找朋友打球吗?”她四下看看,正好撞见不远处的邵广讨好地朝自己摆摆手。
朱慕礼也看到了邵广那张不争气的脸:“是的。”他应了一声,但并没有去到邵广那边的打算。
“说来你那个朋友也真有意思,来这儿半天也不打球,只是与我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让我有种被盯梢的错觉。”南宫沁鸢拿巧克摩擦球杆,朝朱慕礼别有深意的看过一眼后,又俯身撞进一粒红球。
朱慕礼尴尬地清清嗓子。他当然不能承认是自己让邵广看着她的,只能笑着说:“他一向看见美女就移不开眼,唐突了,我替他跟你道歉。”
南宫沁鸢橙红双唇轻轻一抿:“不必。”
“最近茶楼生意怎么样?”朱慕礼拿起一根球杆,也不顾斯诺克的规则了,随便瞄准一粒彩球,打入洞中。
聊天是主要的,球不球,已不重要。
南宫沁鸢饶有兴味地看着他:“那日在茶社包厢,我苦求朱先生出手相助,遭你残忍拒绝,怎么今天又开始关心茶楼的运营了呢?”
“随便问问。”朱慕礼瞄准另一粒球,“你我也算是相识一场,今天又这么有缘碰上了,如果你手头有棘手的问题,我不介意支支招,横竖我也没那么小气。”
南宫沁鸢直接笑出了声,那声音虽轻盈如铃,但听在心里却有点难受:“朱先生,是不是聪明人都特别喜欢把别人当傻子?”
朱慕礼放下球杆。
南宫沁鸢还有点青肿的手指妩媚拂过额角的碎发:“你何不直接说你是在试探我来市的目的究竟是不是为着证明自己的经商能力?”
幽深眼眸不着痕迹地抽动两下,这个女人,好像看透了他的心思。
南宫沁鸢接着朱慕礼的球继续往下打:“我最近收到消息,说是南宫家族分支青焰堂的人在朱太太出差期间曾鬼鬼祟祟想找她,朱先生是不是正在为这事紧张着?”
朱慕礼的眉凝紧又松开:“南宫小姐知道的可真不少。”他对着她优雅一笑。
“家族里的事,瞒着再紧,也难免会漏出风声,我会知道,也不奇怪啊。”南宫沁鸢悠长的眼睫在台球灯下晕染淡金色的迷人光芒,“我不介意友情送朱先生一条内部信息,青焰堂这一支在南宫家族里是最杂乱最不好管理的,很多人明面上对你言听计从,私下里却干些鬼鬼祟祟的勾当,这么多年来,他们对南宫家族的臣服大多流于表面,就连家主也十分头疼。”
朱慕礼眯着眼,思考这女人的话几分是真。
南宫沁鸢撑着球杆,曼妙身姿漂亮地倚在球杆边缘:“当然,朱先生如果不信,就当我没说。”
这个女人简直会读心术一般冰雪聪明,朱慕礼在商场打滚这么多年,还第一次觉得有人难缠。
不过,遇到对手也挺有趣。
朱慕礼将球杆搁到一边,朝吧台方向打了个手势,很快,两杯水果茶送了过来。
南宫沁鸢自顾自拿过一杯,浅浅喝着:“现在不拒我于千里之外了?”
“我什么时候拒你于千里之外过?”朱慕礼客气笑着。
“那我们现在算是朋友?”她歪着脑袋问。
“当然是朋友。”
南宫沁鸢再度笑出了声:“朱先生有没有读过三国演义?”
朱慕礼知她话里有话,对答也谨慎了:“翻过几页。”
“书中的人物一会儿是朋友,一会儿是敌人,分分合合,既联合又对抗,正如朱先生你,接近我,同时又防备我,谋算人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你确定你只翻过几页?”
朱慕礼也随着南宫沁鸢笑了:“你这到底是夸奖我还是讽刺我?”
南宫沁鸢不答,只是漫不经心用勺子拨弄自己茶中的水果:“你也不用旁敲侧击了,实话告诉你,青焰堂为什么找朱太太,我也不清楚。”
朱慕礼凝眸。
“我真不清楚。”她眸色流光溢彩,似含了水,幽幽对视他深不见底的墨瞳,“不如,我们一起查查?”
他眸光抽紧,她却露出了嫣然的笑容。
随后而来的于溯凌彻底被眼前一幕给惊呆了。
完了,英雄难过美人关的戏码要上演了!瞧瞧那电光火石般的对视!
于溯凌在心里大呼不妙,急忙找了个角落给顾笙烟打电话:“喂,笙烟,别忙乎了,快过来,你老公要被别人抢走了…没胡说,没合着朱慕礼骗你……”他那一个急啊,“我在玥辉台球会所…对对……你记得穿好看一点啊,不对,是穿性感一点,对方妖得很!过来了打我电话,我出去接你,免得你找不对台子!”
十万火急啊,他真是为朋友操碎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