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小姐。”
玥辉台球会所门口,朱慕礼追出来几步。
南宫沁鸢回头。
“你外套落在里面了。”朱慕礼优雅笑笑,将手臂上的衣服递过去。
南宫沁鸢眼神一凝,笑道:“不好意思,走急了些,谢谢你。”她说着接过外套,就要穿上。
“慕礼。”一个娇娇柔柔的声音由远而近。
南宫沁鸢要穿外套的动作停住,清冷眼神落在踏着台阶,款款而来的女人身上。
顾笙烟走了几级台阶就不走了,扣着十指,满脸似娇似怨地看着朱慕礼。
朱慕礼倒抽一口凉气。
这两个女人,一个身穿丝质衬衣,一个更夸张,吊带都翻出来了,他体会着迎面而来的寒风,思索难道是他搞错了季节?
下意识就脱了外套,走下台阶要跟顾笙烟披上,可女人手指一推,硬生生拒绝了:“什么意思,说好了接我下班去烛光晚餐的,等了你好久都不来。”她娇嗔,偷偷看了南宫沁鸢一眼,这大冬天的穿这么薄,就是没安好心,秀身材是吧,好啊,看看谁更有料。
朱慕礼微微一怔。
接她下班?烛光晚餐?抽什么风,他们不是还在吵架中吗?
眼睛余光扫到了她看着南宫沁鸢贼溜溜的眼神,心下顿时光亮了,原来如此……男人心情莫名的愉悦起来,平时看她没心没肺的,关键时候还不大条呢。
“对不起,下午有事耽搁了,正要去接你的。”一缕阳光在朱慕礼脸上升起。他太清楚顾笙烟搞这一身夸张的装扮是给谁看的,南宫沁鸢还没走,他不介意给自己的女人长长面子。
“是不是真的?”她拉着他的手臂,就这么演上了。
“当然是真的。”演戏归演戏,健康还是最重要。哪怕她现在这个样子千娇百媚,不过朱慕礼还是坚持用外套把她裹了起来。
顾笙烟不肯,她秀身材还没秀够呢。
“别吹病了。”朱慕礼无奈按住她不安分的身子,手指不经意牵扯到蕾丝裙吊带上的一根黑色棉线,抽出来一看,他英俊的脸撑不住差点笑场。
连吊牌都没剪,她这是多急着来捉奸。
手指蜷起,若无其事地将棉线扯断,悄悄把吊牌放入裤子口袋中,朱慕礼才将顾笙烟搂入怀里,温柔地吻吻她额头:“先进会所里坐一会儿,外面太冷了。”说完,也不顾顾笙烟还想在人前撒狗粮的心,先把她带到温暖的大厅再说。
顾笙烟乖巧点点头,脸蛋倚着朱慕礼的手臂蹭了蹭。算他还识趣,虽然私下蛮狠不讲理,但在别的女人跟前,还是给足了她朱太太面子的。
朱慕礼带着顾笙烟朝会所门口走了两步,想起什么,扭头微笑着:“南宫小姐,我太太过来了,我就不陪你等车了,后会有期。”
话音刚落,感觉自己的手臂被狠狠拧了一下。
朱慕礼僵笑:“再见。”
南宫沁鸢扯了丝笑,点点头,转身,清冷视线空茫地注视着宽阔的街道。
他们就在她身后的大厅里,她知道,只是,她不想回头,不想让那室内的温馨对比她周遭的清寒。
不知站了多久,天空飘起了雪。
点点雪花,纷至沓来,有的沾到她浓黑的眼睫上,氤氲了她的视线。
他来找她,无非是担心他太太受到伤害,他看着她的眼神,永远蒙着层雾气,迷迷茫茫,让人看不到底。可是,在面对那个女人时,他的感情是那样不加掩饰,哪怕是披外套这个小小的动作,也是那样温柔细致。
没来由的,一向平静无波的心口,涌上了淡淡的酸意。
“南宫小姐!”
陈仑将车泊到路边,急急忙忙从驾驶室出来。乍一看南宫沁鸢单薄的穿着,他整个心都揪了起来。
“你这样会感冒的!”他三步两步跑上台阶,夺过南宫沁鸢手中的外套,展开,将她严严实实裹了个彻底。
南宫沁鸢这才感觉双臂已经冻僵了。
掀起眼帘,她淡淡地看着眼前眉头深凝,一脸担心的男人:“陈仑,你帮我看看,大厅里都有谁。”
陈仑视线向会所里探了探:“没有谁啊,就是服务员,怎么了?”
南宫沁鸢如水深瞳轻颤,凉薄地摇了摇头。
那个人,怕是早就带着他太太取暖去了,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寒风凛冽的室外,她也一身单薄地站着。
他的眼里,根本就没有第二个女人的存在。
轻轻推开陈仑有意无意的环绕,南宫沁鸢用冻僵的手艰难地扣着外套的钮扣:“走吧。”她刚往前踏一步,就身子一歪,差点跌倒。
在外面站了太久,腿都冷得不像是自己的了。
陈仑一步上前,将她稳住。忍不住扭头去看会所,几乎不用多想,他也能猜出沁鸢见了谁。
“陈仑!”南宫沁鸢厉声喝止他的探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