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目睽睽,韩氏少东冲冠一怒为红颜,声称找不出香槟塔倒塌的原因,就要让星空国际酒店的下场比联泰总裁更狼狈……”
一大早,杨齐犹在睡梦中,耳边断断续续传来女人读报纸的声音。
“哪个韩氏少东?”他懒洋洋地问。
“韩氏集团的韩东璃啊。”宇欣漫不经心地回应。
“嗯。”杨齐抱着被子翻了个身,觉得有点不对劲,又哑着嗓子问,“那个红颜是谁来着?”怎么刚刚貌似听到了“联泰”两个字?
宇欣往下看了几行,轻语道:“联泰集团的总裁顾笙烟。”
这一下,杨齐全醒了。
精瘦的身子跟触电了一般,男人一个激灵就从床上弹跳起来。还没等宇欣有所反应,他一把抽过宇欣手中的报纸,慌慌张张就读起来。
“你干嘛?”宇欣不满地嘟哝,掀开被子下了床。
杨齐哪里顾得上宇欣的埋怨,他一目十行地把新闻浏览了一遍后,整个魂都差点丢了。
“让我先洗!”他闪电般跳下床,将正准备梳洗的宇欣赶出了浴室。
“你这是抽风了吧。”宇欣莫名其妙地看着匆忙挤牙膏的丈夫。
“可不是吗?”杨齐一边刷牙一边含糊不清地说,“你知道顾笙烟是谁吗?她是我老大的太太啊!出了这样的绯闻,这不是打朱先生的脸吗?这种情况下,你叫我不抽风?”
宇欣看天,她感觉自己闹绯闻杨齐估计都没这么紧张。
杨齐瞪了一眼不以为然的女人,解释道:“你不了解朱先生,他但凡感情不顺,那就是各种找茬,我有强烈预感,今天昀熹会所上上下下必定鸡犬不宁。”他说完迅速漱了口,又用热水将自己那张脸洗得无比仔细,然后匆匆忙忙拉开衣柜,细致搭配今天的着装。
无论如何,今天一定不能出任何差错,谨小慎微才是保命上策!
想想也是懊恼,他才跟朱先生提把宇欣调到国分部的事,这八字还没一撇,又闹出这档子破事,看来宇欣调任的事得压一压了,他可不会傻到去撞枪口。
忍不住在心里把韩东璃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顿,真他妈受得什么教育,尽干些挖墙角的缺德事!
边骂着,边匆匆拿了车钥匙出门,连宇欣在身后脱口而出的叫唤也没听到。
望着楼下的车绝尘而去,宇欣满头黑线。
不想触老大的霉头也不用这么夸张吧,现在才早上七点半咧,去这么早会所开门了吗?
杨齐到达会所的时候,正遇上前台小妹交班。
莫名其妙地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小妹呆呆地问:“杨经理,你怎么来这么早?”
来得早当然是想把会所里里外外全部检查一遍,把任何朱先生能找出纰漏的地方都提前整顿了,别让老大找借口发脾气呀。
杨齐一边想着,一边在前台四下查看。看到两棵富贵竹修剪不对称,连忙叫来了园丁:“这两株植物放在前厅是起装饰作用的,你觉得这样歪歪扭扭的好看吗?”
园丁一头雾水:“我才刚刚整理过啊。”
“亏你还整理了,这两株叶子的数量都不一样,朱先生看到了会怎么想?”
园丁委屈。
您老人家找两株树叶数量一样的富贵竹给我看看。
“要么重新修剪,要么搬下去,换两盆新的植物上来。”
园丁无语。
人微言轻,照做吧。紫薇zieixs
接着,杨齐又焦躁不安地在前台晃来晃去,直恨不得将整个会所拆了重修。
“这地面还不够亮,打蜡的师傅呢?快快,把他们喊过来。”
“我说过了,垃圾箱里不能残留任何污垢!一张纸也不行,快把它清理了。”
“前台的笑容!笑容!不要笑那么艳!我们这是正经场所!”
韩东璃到达会所大厅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副兵荒马乱的情景。
搬植物的搬植物,做卫生的做卫生,而大厅正中央那个身着深咖色西装的男人正指手画脚,忙得不亦乐乎。
浅浅地递了个眼神给安臣,后者会意,立刻走上前。
“打扰一下,我们家先生想办会员。”
杨齐正忙着,连来者都没时间看,客气地笑了笑,他对前台小妹说:“领这位先生去办卡。”
十分钟后,安臣同前台小妹一起出来。
杨齐知道能在昀熹会所办会员的人在市非富即贵,所以小妹小声和其他同事嘀咕这人出手多阔绰时也没太过心,直到前台输好会籍资料,将卡恭恭敬敬送到安臣手中时,他才觉得有些不对劲。
“安先生,您的黑金卡办好了。”
黑金卡是昀熹会所最高级别的会员卡,办理黑金卡,光是会费一年就得缴纳好几百万,当然,持卡会员所享有的会所服务也是其他级别会员所无法比拟的。
杨齐没想到一大早会开这么个大单,下意识就扭头看向来人。
这一看,他的脸瞬间就黑了。
即使没有过正面交锋,他也认得出,面前这人,是韩东璃的助理。
霎时,杨齐大手一伸,将小妹要递出的会员卡临空拦截。
安臣浓眉皱起,不悦地看向杨齐。
迎接他的是一张玩世不恭的笑脸。
“不好意思,安先生,系统出了问题,今天办不了会员。”
前台小妹愣住。
杨经理这是怎么了?平时盯销售业绩盯得像个催命鬼,这会儿人家卡都刷了,他却说办不了会员?
“办不了?”安臣剑眉一挑,“你们昀熹会所开门没做好做生意的准备?”
“安先生说哪里话,您是贵客,我们求都求不来,只是您看,我们这儿今天搞装潢,乱糟糟的,人手也不够,系统又故障,万一没给您弄好,可不就耽误了您的宝贵时间吗?”常年跟在朱慕礼身边,杨齐早就学会了那一套言笑凿凿的本事,反观安臣,倒是先变了脸色。
“我当时进去刷卡的时候怎么没听说今天办不了会员?”安臣声音骤冷,“临到要给卡了却说系统故障,你们会所是不是有意为难?”
杨齐依旧保持着好风度,和风絮语地正要解释,大厅不远处的男人却传来了慵懒却冷淡的声音:“安臣,何必为难杨经理。”
杨齐顺着声音望过去,韩东璃也正好看过来。
男人修长的身段披着清晨灿烂的阳光,如神祉一般不容侵犯。明明是英俊明朗的脸,此刻带上的却是如高山寒雪一样冰冷的神情。墨玉般幽黑的瞳孔淡淡扫过会所的每个角落,那种不怒而威的卓然几乎要震慑在场的所有人。
杨齐眼皮跳了跳。
一大早的居然遇到这两人……
“给韩先生送杯咖啡。”他不动声色地吩咐着服务员,心里却在疯狂叫骂。
这姓韩的,怎么还有脸跑到会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