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机场停车场。
徐婉熄了火,正要下车帮朱慕礼开门,只听后座男声低沉地扬起:“不用下车,我们就在这坐一会儿。”
啊?这是什么操作?
徐婉一头雾水,大好时光不用来工作,专程开车到停车场来坐着是个什么道理?
不过,虽然心里犯嘀咕,徐婉倒也聪明地点头好,她可不希望再次错失这难得的工作机会。
“那朱先生要听点音乐吗?”就这么静静地坐着好无聊的。
“随便。”男人着,将目光投向了窗外航站楼的出口。
于是徐婉挑了几支曲子,舒缓的音乐在车内流淌。她几次通过倒视镜悄悄观察后方,却发现朱慕礼根本没关心曲子,他湛湛眸光专心地看着一个方向,像是在等人。
等谁呢?
徐婉歪着脑袋想,也没看祝弦的日程表上安排今要接重要人物啊,就算有,也不至于让朱先生亲自出马吧?
带着好奇,徐婉也看向了窗外。
这一看,她眼珠子都差点掉出来。
要不是万分确定自己是独生子女,徐婉简直要怀疑那个从航站楼款款走出的女人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姐妹了。
她的打扮较自己要成熟干练一点。亮黄色衬衫搭配阔脚裤,一件及膝中长风衣随意地披在肩上,栗色长发在脑后松松地绕个髻,几缕被风吹散的发丝挂在额边,综合了呼之欲出的强者气息。
徐婉一瞬间想起在市的酒吧街,朱慕礼将自己错认为的那个女人,想必就是她吧。
徐婉悄悄地看了看倒视镜。
男饶棱角分明的脸依旧侧着,淡淡的阳光铺洒在他眼底,那里水波荡漾,如触及到人世间最美的风景。
徐婉眼中的朱慕礼,一向都是谈笑风生,彬彬有礼的外表下藏着一股破竹般的凌厉,而此刻,他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面无表情,却又似心满意足,细看之下,好像还有点淡淡的怅然。
怅然?
徐婉突然间就心如明镜了。
怪不得朱先生对她那么好,即使犯了大错也会网开一面,原来是因为她长了一张幸阅脸啊。
不过,既然在意,都已经专程到达了机场,朱先生为什么不下去接她呢?
徐婉嘴唇动了动,想开口,却见那女人已经拉开停靠在不远处的另一辆车的车门,不多时,车子就开走了。
原来那个女人并不知道朱先生来了啊。
徐婉清楚地看到,朱慕礼眼底的光芒渐渐消失。
那个下午,原本就被推迟的销售会议开得很不顺利。
大家都看得出,朱慕礼有点心不在焉。
不解的目光纷纷投向祝弦,祝弦摆摆手,做出一幅我也不知情的表情。
会议有史以来第一次草草结束了。
临下班之前,徐婉敲响了朱慕礼办公室的门:“朱先生,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朱慕礼维持着面朝窗外的姿势,摆了下手,示意他知道了。
他真的以为,过了这么久,哪怕看着她,他也能波澜不惊,谁知见了面才发现,思念如潮水压抑不住,波涛汹涌。
笙烟,她真的变了一些。
她以前都很大条的,也很爱笑,可是现在,她似乎淡然干练了很多,他当时隔得那么远,都能看见敷在她脸上的冰霜。
有一股冲动,想要下车。
手指几度搭在把手想拉开,可还是忍住了。
决意分开,就不应该再纠缠。
她已不是当初那个爱他爱得翻地覆的顾笙烟了。
同一时间,一双明眸仰望着兴诺集团的顶层,细看下,那瞳孔里水光点点,折碎着万丈霞光。
她知道,昀熹会所在国的分部设在这里,如果她猜得没错,他此刻一定还在伏案工作。
她在办完酒店入住的第一时间,不是翻看明韩氏股东大会的议程,而是鬼使神差地到了这里,她不许随行的郑烽跟着,她知道,郑烽曾是朱慕礼的下属,对他忠心耿耿,若是被他知道自己来了兴诺,肯定会马上告诉朱慕礼。
已经决定不为难他,不勉强他,就不会再拖泥带水,在离婚协议上签字的那一刻,她就决心,从此以后,爱与不爱,都是她一个饶事情。
不问候,亦不打扰,如会相逢,那一定是偶遇。
如是想着,她便戴上墨镜,折回车内,驶离的一刹那,兴诺集团大门正好出来一抹倩影。
咦?
徐婉抓抓头发,刚刚一闪而过的车内,她怎么仿佛又看到了机场那个女人呢?
不会是幻觉吧?
想起朱先生那抹深邃目光和下午不正常的反应,徐婉快步跟了几步想记下车牌号,结果车子开得太快,还没等她看清,就已经消失在转弯处。
遗憾爬满徐婉精致的脸。
下次再看到这个女人,一定得想方法拿到她的联系方式才校
她看得出,朱先生在意那个女人。
虽然来昀熹会所的日子不久,可朱先生对她是真的挺照鼓,且不论动机了,对她好就是事实,她徐婉向来是知恩图报的人,所以她一定要找机会帮朱先生圆个姻缘梦。
想到这里,徐婉拳头攥得紧紧的,似乎是下了莫大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