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到达聚龙会所的时候,李当家已经在门口等候了。
韩依璇下车,装作与李当家不太熟悉的样子,与他握握手,相互寒暄了一番。
李当家与韩依璇客气了几句后,将视线转移到徐婉身上。
果然,眼前这个女子简直跟他当时在会所看到的一模一样,后来习老还专门派青焰堂的人跟踪查看她来会所的目的,不过还好,这个女人只是和男朋友过来约会的,据说两人还在停车场干柴烈火地干了些不检点的事。
这边李当家正打量着,朱慕礼率先伸出了手,微笑道:“李当家,幸会,我随两位女士一同前来,不嫌叨扰吧?”
“怎么会?”李当家故作爽朗地笑开,“欢迎还来不及呢,快请进吧,我先带大家参观一下。”
聚龙会所由一座主楼和一个私家花园构成,花园是中式设计,亭台林立,主要是给客人户外透气散心所用,所有娱乐项目全都设在主楼。由于时值上午,这里的客人并不多,基本都是工作人员在为晚上高峰时段的营业做准备工作。一行人经过会所各楼层时,工作人员见了李当家,无不恭敬地对他们行礼。
韩依璇很有兴趣地边参观边问了很多问题,虽然她今天来主要是为引来顾笙烟,但想到不久的将来,这座会所就是自己的,她免不了想知道尽可能的信息。
李当家很是耐心,几乎是和颜悦色,有问必答,只是朱慕礼注意到,在韩依璇看不到的瞬间,一抹嘲讽从李当家眼底游过。
整个会所参观完毕,已经十二点半了,李当家很热情地对众人说:“到了吃饭的点,几位就留下来用个便餐吧。”说完,笑眯眯地看着徐婉。
徐婉一愣,下意识推辞到:“不必了,我们……”
“笙烟,李当家这么好客,你又何必拒绝呢?”韩依璇抢着劝道,“以后若是韩氏将这里收购成功,李当家和我们就都是一家人了,不用客气。”
听她这语气,仿佛收购聚龙会所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朱慕礼心里好笑,面上倒不动声色地说到:“是啊,笙烟,也正好尝尝会所厨房里的菜。”
徐婉见朱慕礼都这么说了,也就点了点头。
几个人在三楼的餐厅找了间包间落座,李当家让服务员沏了一壶好茶,便按照在座各人的口味点了几道菜。闲聊了一会儿,李当家见只有果盘端上来,主菜迟迟不见送入,便含着歉意笑道:“我去看看厨房是怎么回事。”说完,起身向门口走去,临关门前,他悄悄跟韩依璇使了个眼色。
韩依璇秒懂,拉着徐婉东拉西扯了几句后也推说要去洗手间,拿了包匆匆出门了。
到最后,整个宽敞的包间,居然只剩下朱慕礼和徐婉两个人。
“朱先生,他们怎么这么半天还没回来啊?”见两个人自从出去后就再也没出现,中间也没个服务员进来上菜,徐婉越想越不对劲。
“嗯。”朱慕礼给自己倒了杯茶,悠悠喝了两口,淡笑道,“我估计他们不会再回来了。”
“嗯?”徐婉没听懂,大眼睛不解地眨了眨。
“休息一会儿吧。”他将果盘推到徐婉跟前,“吃点水果。”
“哦。”徐婉听话地插了个西瓜放入嘴里,吃着吃着,觉得空气中有点异味,“朱先生,您闻到什么气味没?”她使劲抽抽鼻子,“好像有东西烧着了。”
“大概是吧。”朱慕礼低头喝茶,思忖着他以为南宫家有什么高招,闹了半天也不过是复制他当时的技量。
徐婉环顾一圈也没见包间内有火星,于是便跑到窗户边往外看去。这一看不得了,她手中的西瓜“啪”一下掉在地上:“朱先生!”她惊呼,“会所着火了!”
“嗯。”朱慕礼慢悠悠喝着杯里的热茶,“火势大吗?”
“我看还好,只有一楼在起火。”徐婉匆匆折回餐桌,抓起自己的包,边往门口走,边嚷道,“趁着火势还没蔓延,我们赶紧走!”
朱慕礼的眼底闪过一抹低冷,如果他料得不错,门口那条路,早就封死了。
今日所上演的一切跟鸿元茶社那晚发生的事一模一样,他几乎可以断定,南宫肃已经了解了南宫慎云死亡的真正原因。
知道整件事情的人只有他,南宫沁鸢和陈仑,陈仑如今漂泊在外,行踪不明,如果他回南宫家,南宫沁鸢不可能不知道,那么,剩下的只有南宫沁鸢。可是南宫沁鸢为什么要说?如今南宫肃已是行将就木,她为什么要把这件事告诉他?
朱慕礼的思绪被徐婉惊慌失措的尖叫打断:“朱先生,不好了,门好像被锁死了。”她边说边焦急地扣动门把锁,“打不开啊。”
怎么可能会打得开?当初南宫慎云一行人就是这样活活被烧死在鸿元茶社的,如今南宫肃有心复制那一幕,必然会锁死整个会所所有的通道。
“有人吗?”六神无主的徐婉双手拼命拍打着门板呼救,“我们被锁在屋里了,外面有人吗?”
“徐婉。”朱慕礼安坐在桌前,湛黑的眸子平静看着茶盏中碧绿的茶水,“别叫了,过来坐下。”
“嗯?”徐婉扭头,大眼睛里有泪水在凝聚。
她这是走的什么运?不过是帮忙扮演一下朱先生的前妻嘛,怎么弄得小命都要不保了?
“过来。”朱慕礼朝她挥挥手。
徐婉几步小跑回桌边,急得跳脚:“朱先生,您还有心思喝茶?我们要被烧死了。”
“不会让你死的,别怕。”他叉了一个苹果递到徐婉手边,“会有人来救我们的,你吃点水果,再等等。”
徐婉直接哭了,死期将至,她哪有心情吃水果?
慌慌张张跑到窗外,低头一看,一楼的火势慢慢大了起来,开始有浓烟在会所四周聚集。
“朱先生,要不我们跳下去吧!”徐婉望着楼下的草坪想,三楼跳下去,残废是免不了了,但兴许能留一条小命。
朱慕礼看出了徐婉的内心活动,凉凉地说:“我劝你别跳,但如果你坚持的话,折了胳膊断了腿,我不会算你工伤。”
徐婉不可置信地看着朱慕礼,这都什么时候了,说这样的话,好笑吗?
“坐下,吃点水果喝点茶,我们很快就会出去的,嗯?”
他冲她笑笑,云淡风轻地给自己续了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