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笙烟的预产期原本在二月,可一月刚过半,她就发作了。
那天下午她正和龙悠幽在饮品店喝东西,喝着喝着,她就觉得肚子不适,先开始她没注意,可随着痛感越来越明显,她才怀疑是不是宝宝要出生了。这么一想,她便让龙悠幽陪她去了一趟洗手间,结果真的动红了。
毫无生产经验的龙悠幽吓了一跳,当即给河七打了电话让赶紧过来帮忙送医院,同时又匆匆联系了朱砚泽和冯忆心。
彼时朱慕礼正在国给杨齐开会,接到电话瞬间不淡定了。他“蹭”一下站起来,一边给医学经验丰富的于溯凌打电话让去医院帮忙照应,一边就让杨齐订最早的回程航班。
还想着这次出差完了工作就告一段落好好陪着她待产,结果千算万算,没想到她生产期提前了。
朱慕礼一边自责一边问杨齐:“机票订好了没有?”
杨齐手激动得直抖:“最早的航班都要到明天早上了,我看看能不能联系一下熟人想想办法。”
做会议记录的徐婉机灵,嚷嚷着说:“不如找年少?”
对呀!
朱慕礼后知后觉,感觉关键时刻还不如一个毛丫头了。
年越那个时候正在公园喂儿子小贝壳吃水果,接到电话,直接把苹果往小贝壳怀里一扔,让他自个儿啃去,自己就拿手机联系安排私人直升机。
待一切准备就绪,年越抱着来不及送回家的儿子直接跟朱慕礼一起飞回了市。
待到达医院待产室,已是晚上七点。
病房里外围了满满一圈人,除了朱砚泽,冯忆心,于溯凌,河七和龙悠幽,就连邵广也接到消息赶过来了。
“怎么样?”朱慕礼满头是汗地拨开人群,一眼就看到了窝在床上痛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顾笙烟。
他的心瞬间揪在了一处。
几步上前,他拨开粘在她额前的发丝,问道:“还能坚持吗?嗯?实在不行,剖宫产算了。”
顾笙烟痛得全身都要痉挛了,但还是咬牙摇头说:“不要,顺产对宝宝好一点,我还挺得住。”
她虽是这么说,但朱慕礼看她根本不像挺得住的样子。他回过头,着急地问于溯凌:“这还得多久啊?”
“刚刚护士来检查了,开了四指,还早。”于溯凌安慰,“第一胎都会比较慢的,阵痛得持续十二到十四个小时。”
顾笙烟忍痛瞅了一眼墙上的挂钟,两眼一黑,恨不得直接死过去算了。
这才过了六个小时,漫漫长夜,她怎么熬啊?
“让她吃点东西,不然等下进了产房怕没力气生。”于溯凌建议。
朱慕礼抿抿唇,犹豫问到:“笙烟,你要吃东西吗?”
“吃吃吃。”顾笙烟语无伦次,想着吃点东西分散下注意力也是好的。
冯忆心赶紧将之前就让阿姨准备好的营养餐端了过来,朱慕礼接过,小心地一口一口喂她,顾笙烟食不知味地吞了两口就再也吃不进去了。
朱慕礼着急地说:“要不还是剖宫产算了吧,这不是个办法啊。”他看着都疼,更何况是疼在她身上了。
年越看不下去了,笑道:“你不要一紧张,脆弱得连个女人都不如,笙烟都说要坚持,你却在这儿一个劲让她放弃。”他拍拍小贝壳的脑袋,继续说,“当时小韵生小贝壳也是疼得要命,不过后来都母子平安。”
小贝壳听到自己的名字,回了一抹灿烂的笑,然后就搂住年越的脖子亲了起来。
年越摸摸儿子的脑袋,说到:“那时我也心疼得要死,所以小贝壳出生第一时间我就朝他屁屁拍了两下,居然这么折腾我老婆。”他说着拧了一把小贝壳的鼻子。
小贝壳仿佛感受到了爸爸没说好话,脑袋瓜子立刻耷拉了下来,小腿还一蹬一蹬。
朱慕礼极为赞同年越的做法:“说得对,等我儿子出来了,我也要第一时间好好揍他两下。”
众人无语。
好不容易熬到凌晨,顾笙烟开了八指后被推进产房。朱慕礼看里面半天没动静,焦躁不安地问于溯凌:“怎么还没生啊?”
“哪有那么快?说了是十指全开才会生,提前推进去只是为了保险起见。”
“那她一个人在里面行不行啊?”朱慕礼不放心。
“要不我进去陪她吧?”龙悠幽自告奋勇。
于溯凌看天:“你们两个就不要添乱了,冷静等待。”
邵广看着朱慕礼坐立不安的样子暗戳戳地想,今天出门真应该随身带个诈骗合同的,看朱慕礼这模样估计直接大笔一挥,他赚大发了。
第一次,朱慕礼感觉度日如年。
他心想着,这辈子就这一次,再不要生孩子,不要让她受苦了。
秒针在一格一格地走动,可朱慕礼却觉得平时不够用的时间此刻格外缓慢,就在他坚持不住再一次站起身想问情况时,产房的门打开了。
一个年轻的护士抱着小小的婴儿走出,含笑喊着:“顾笙烟的家属。”
突地一下,众人一拥而上。
护士环视了众人一圈,程式化地说到:“恭喜,母子平安,宝贝六斤八两,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