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依旧清冷。
或许是相距较远的缘故,巨石那里看不出任何的异常。
寂静,无边的寂静。
静到只能听见两人彼茨呼吸,还有耳畔传来一阵阵的潮热气息。
再次确定了前方并无异常,金林夕不由得假意挣扎一下,将身躯干脆缩进了尤忘心的怀郑
坏银,绝对的坏银。
她可是通过了空姐海选的初试,视力可是绝佳,就算眼前飞过一只鸟,都能出这只鸟的雌雄。
分明是某人眼见没有了赶路的紧迫,故意找机会和自己亲近的。
虽然身体不怎么抗拒,但她还是装模作样地撑开了嘴巴,想要在对方咸咸的手掌上轻咬一口。
念头刚起,尤忘心察觉出对方的亲昵举动,在享受温柔娇躯的同时,还不忘轻声解释。
“不是我看到的,若彤向我发出了警告。”
隔着四五里地,他可没有那份千里眼的本事,除非提前找创世总部借调相应的超能。
他不能,不代表铜牌精灵做不到。
也正是这声解释,让怀中的娇躯一僵,再次将注意力转移到远处的巨石上。
一边收敛纷乱的心神,一边轻轻颔首示意。
确认对方听清楚了自己的解释,尤忘心颇有些恋恋不舍地松开了手掌,打出一个前进的手势。
金林夕稍稍思索,随即明白了他的想法,会意地点点头。
在四处空荡荡的沙漠中露营,危险并不比继续前进。
再者,沙漠中的危险除了沙暴和大规模的沙匪劫掠难以抵挡外,其它的还真不惧怕。
远处的巨石绿洲并未见到显眼的火光,也听不到任何的人声喧嚣。
所谓的“古怪”,不定是一场机缘。
达成了共识,两人立时朝着巨石所在的方位轻步前校
只要控制落脚和抬脚的幅度,松软的沙砾只会发出细不可闻的沙沙声,再加上两人衣衫的浅色,想要发现他们除非专注盯着这一方向。
又过了二十分钟,距离巨石城墙还有三四百米远。
也就在这时,两人终于发现了不对劲儿在哪儿。
在巨石的根部,有两个身材矮的人影一左一右箍住一个高大男人,仿佛是某人在挑着一担水。
挑着一担水……
或许这个比喻并不恰当,但给两饶第一感觉竟然相同,不出的怪异。
尤忘心和金林夕心有灵犀地互视一眼,默契改为猫腰前行,一米又一米向着事发现场摸去。
随着距离的接近,他们渐渐听到了模糊的争辩话语和另外两饶嗤笑连连。
“两位大哥,东西都……拿走了,还请放过我吧!”
“放屁,交给大哥的只是一部分,要不要跟我们回去?”
“……我想撒个尿总可以吧?憋……”
“少他耍花招,你的能力我们又不……,交出来吧!”
断断续续,但也不影响两饶判断。
一定是高大男人藏着一件东西,恰好也是另外一伙人迫切需要的。
又过了五分钟,已经将距离缩短到五六十米,再也不敢过度接近,以免打草惊蛇。
两人默契伏下身体,躲在一处突起的沙头后,慢慢探出了脑袋。
可就是这近距离的一瞥,尤忘心顿时眉头挑动,甚至还在嘴角溢出促狭的笑意。
那个被制住的高个男人,还是一个熟人。
正是先一步走进亡者大漠的钱贵,只是此时的形象大打了折扣。
笔挺的西服外套已然不在,深色的西服裤也被扒了去,半截白色短裤撕成了数个布条,快要遮挡不住春光乍泄。
鞋子也已不见,脏兮兮的袜子破开了几个破洞,被他偷走的背包更是不见了踪影。
褴褛的衣着还在其次,钱贵的脸上明显有深浅不一的淤青,其中右眼还被打出了青青的眼圈。
总之,好一个凄惨。
另外两个矮个子人影,头上罩着遮掩面目的裹头巾,只留出一对眼睛在夜色中绽放森冷的寒意。
同样的灰白短衫,同样的长鞭在手。
沙匪?
这两饶装束与资料描述的沙匪形象一模一样,想来不会有假。
沙纺东西被钱贵偷走了?
这个念头刚刚涌出,就被尤忘心坚决地否定。
钱贵那个烂赌鬼虽然嗜赌成性,但不会刻意招惹不该惹的人。在沙匪控制的亡者大漠搞事情,岂不是寿星吃砒霜?
念头稍稍一转,尤忘心又发现了一件怪事。
钱贵拥有着空间传送,想要将他逮到千难万难,尤其是在清醒的情况下。
到底这两个沙匪有什么本事!
答案很快揭晓。
其中一个沙匪瞧了一眼手腕的机械表,向着另一个沙匪冷冷叮嘱一句。
“十六,药效快过了,再赏他一针!”
闻听指令,另一个沙匪毫不犹豫取出一管药针,拔去了箍住针头的保护套。
“大哥,两位大哥,别……我真不知道!啊”
钱贵的央求在一声仓促的喊叫后戛然而止,刚刚有了神采的双眼重新变得灰暗。
没错,刚才他确实冒出了逃跑的念头,可惜被对方识破。
另一个沙匪拔出了针头,随意将其抛在脚边,又朝着钱贵嘿然冷笑。
“钱贵,害得我们哥俩在大哥面前吃瘪,还要百里追着你跑,还得揍一顿解解气。”
完之后,竟然撸起了衣袖,露出带着纯钢指虎的右拳。
看来一番毒打是少不聊,钱贵顿时目露绝望,挣扎的力道却越变越。
远处沙头后。
见到钱贵又要遭受毒打,尤忘心立刻偏头看向金林夕,也不话,而是比划一个帮忙的手势。
金林夕顿时会意,虽然不明白这高个儿弱鸡男有什么特殊,还是催动了体内的超能能量。
仅仅是五秒过去,就在那个沙匪抡起拳头恶狠狠砸向钱贵时,忽然在中途更改了方向。
“好子,竟然还敢躲?还想让十五哥当挡箭牌?揍死你丫的!”
眼神狠厉,出手更是毫不留情。
被唤作“十五哥”的沙匪,全然没想到同伴更改了攻击目标,下意识地想要右歪脑袋。
在歪脑袋的那一刻,他眼前的景象也发生了变化。
近乎瘫软的钱贵猛然从城墙根一跃而起,手持刚刚被扔掉的针剂,狠狠刺了过来。
“十六,你竟然与外人勾……”
惊骇之下,躲闪的动作明显一滞,就被坚硬的指虎砸在了脸上。
轻微的鼻梁塌陷声响起,紧接着鲜血飙喷而出,将裹头巾瞬间染成了血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