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主帐内,帝王设宴,为王将军庆功,大战南朝,将南朝逼退到就近的吴安城内,以退为守,这场战争输赢已定。
宽敞而华丽的营帐之中,南宫天琪独坐首位,不知为何将座位腾出半边位置。下首坐着王将军,两位副将。四位校尉。推杯换盏,众人相谈甚欢。
一名校尉站起来欠身行礼,恭敬道:“皇上此次当真是妙计,先是投出诱饵,诱惑南朝士兵兵力松懈,岂料南朝将军愚昧,不知尔等已寻来救兵,打得他们落花流血,爹妈不识。”他说着随着帐内的几人仰头大笑,南朝颓败,皇帝昏庸,真是让人大快人心。
南宫天琪勾唇淡笑,只不过稍加利用了南朝将军的妇人之仁,他便如此愚钝上当,当真是天大的笑话。
一阵轻扬悦耳丝竹之声传来,众人还未回神,迎面从门口陆续迎来六名舞姬,在丝竹之声下妖娆起舞,个个身材火辣,全身上下仅有的遮蔽之物便是两条半透明的绛紫色薄纱。一条围在胸口,用金丝带系住,露出深沟和半边雪白的胸脯,随着腰肢的扭动,微微摇晃,诱惑不已。另一条紫纱斜斜系在胯上,半边粉白修长的美腿展现在众人的眼前,轻轻一抬,便看的人血脉贲张。
她们面上的妆容妖娆瑰丽,带着一种异域风情,眼光流转魅惑勾人,配合着那撩人的舞姿,致命的引诱,是个男人都移不开眼。
人有七情六欲,自然的反应谁也无法抗拒。帐内的男人们倒目光呆直,就连南宫天琪也眯起了凤眸,目光透出几分迷离的醉意。
一名舞姬大胆的上前,在南宫天琪的桌案前半跪下身子,低头再仰头,乌黑柔顺的长发甩开,挺起胸脯,一手拈上系在胸前的金丝带,欲解不解,看的人心痒难耐。
南宫天琪眸色一沉,拿起一只筷子点住舞姬的下巴,勾起一边唇角,似笑非笑道:“跳得不错。”
舞姬得到这俊美如天神般男子的赞美,心中自是大喜,更是要使出浑身解数,趁机飞上枝头。她媚眼一勾,低头就含住那只筷子的一头,舌尖慢慢舔弄着伸出来,眼神痴媚,看得一旁的男人们忍不住吞咽口水。
南宫天琪薄唇嘴角的笑意深了几许,他轻挑眉梢,眯起的凤眸邪肆深沉,下一刻,就听帐外有人高声喊道:“钱姑娘到!”
待她步入营帐,回应她的,是满内的惊诧与抽气声,有人茶杯落地,碎成三瓣,茶水四下溅开。
然后,寂静,死一般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皆落在她一人之身上,个个睁大眼睛,眼珠子都快瞪出来,眼前的女子莹白的肌肤透出淡淡的粉红,如朝霞映雪。飞扬的眉,晶亮的双眸,眸中光芒如月射寒江,慑人心魄。一身月白色云锦缎袍,流纱广袖。娇小的身躯裹在内外两层的月白色宫纱中,好似一朵含苞待放的百合花。
这样的容颜,这样的气质,这样的蓬勃朝气。
众人皆愣住,南宫天琪亦是震惊,竟情不自禁走下首位。钱景是和其他的女子有着与众不同的美,美的别致,好似冰天雪地里、石岩缝壁中,横生出一朵馨香兰花。孤傲迷离,不用攀比,转瞬间已靠自己独特的气质,艳冠群芳。
南宫天琪望着那名女子的眸光亮如星辰,眼底的惊艳之色溢于言表,带着浅浅的意料之中的欣悦。
其它六名舞姬柔软的身躯立刻僵硬,纷纷停下扭动的细腰,对这天女下凡的女子满满羡慕。这世上怎会有这般美丽的女子,美得惊心动魄,作为女子的她们,自愧不如,在她面前根本不值一提,甚至上不得台面。
墨莲似的长发,随意而又自然不失高雅,让她慵懒妩媚的容颜平添了几分纯然,分明是一副媚态,却带着致命诱惑的纯真。两种交杂着,让南宫天琪看的有些痴迷。
她,是这世间所有女子羡慕与嫉妒的根源,是这世间所有男子无法消解得劫难,在场的几十爽眼睛皆痴了般,呆呆凝望。
该死的,这副模样她应该只在他的面前展现,而不是随意让别的男人看到。他也不顾在宴会中,还有别的人在场,霸道的占为己有,揽她入怀,搂着她盈盈一握的细腰,柔情似水,温柔含笑道,“你来了。”
不适应他突然的接近,微微挣扎,岂料他却很自然地牵起了她的手,轻轻一带,拉着她一起往首位而去,他的手,清凉如秋水。
她本能地抗拒了一下,可他稍稍加大了力度,稳稳地牵着她。
自始至终,手都不曾离开她细腰。转眸看向座位上的人,凌厉的眸子似利刃般穿透在他们身上,冷声道:“待朕取得胜利后,朕身旁这位女子便会是朕的皇妃。”
“我没说过我会嫁给你!”她双眸圆睁,怒瞪着身旁的男子,挣扎着就要起身,自己从未想过要成为他的皇妃。
“别动!”他禁锢着她的腰身,手臂如铁钳般,迫使她跌入自己怀里,半点也动弹不了。
在座的众人都是明白人,南宫天琪这番话是在警告他们莫要在生出不轨之心,将女人安排在他身边。出征前,太皇太后下令此战若胜,必会在四品官以上的千金挑选皇妃,待战争胜利,即可封号。没想到眼看就快要胜利了,皇上已有皇妃人选。只不过这绝色女子,到底是何方神圣,何时进入他们的军营,他们竟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如果早知皇上有人选,他们也不会愚蠢到想出这等招式魅惑皇上。
“你们都退下吧。”他看也没看下座的人,眼神一直锁定着身旁的女子,柔情似水。
顷刻间所有人都拾趣的告退,一瞬间营帐内就只剩他们两人,他沉重凌乱的呼吸声打在她脸颊上,使得她脸颊一热,慌乱之下想要挣扎起身,他却不如她所愿。将她身躯按在首位上,她高大的身躯倾斜而下,沉甸甸的压在她身上。
“南宫天琪,你要做什么?”感觉到颈间微热,身上有重物压着,她有些透不过气来。呼吸急促,胸口上下起伏着,却是对身上男人极大的诱惑。
她动了动身子,知道对付眼前人来硬的绝对不管用,泪眼涟涟,略带祈求道:“南宫天琪,你能否起身?这样压着我……我喘不过气了。”
“是吗?”他邪肆一笑勾起嘴角,俯身作势要吻在她的脸上,却在即将碰到的时候忽然转了方向,柔软的唇准确的印在她的唇上,抬手捏住她的下颚,不给她躲藏的机会。
感觉到一阵温润,异样的气息钻进唇內,一个暧昧生香的吻。吓的钱景陡然张大眼睛看着他,想要退开,却被南宫天琪按住了后脑,一时有些挣脱不开。
本来只是打算捉弄一下钱景,可是当南宫天琪碰到她柔软的唇瓣的时候,他有点舍不得放开,只想加深这个吻,更深的品尝。
他肆意品尝着只属于他的甘美,正要加深这个吻,舌尖刚探出牙缝,还没来得及触碰到那柔软娇嫩的唇瓣,唇间传来的吃痛伴来一股腥咸的味道在两人口中蔓延开来。
南宫天琪一痛,迅速离开她的唇,用手在唇上抹了一把,拿开一看,刺眼的鲜红,一股冲天的怒火迅速从他心里燃烧起来,直冲脑门,生生将他温和的眼变得有几分狰狞,恼怒的瞪着她,冷声道:“你竟敢咬我!”
离开他的唇瓣,她抬手使劲在唇上挫揉,似乎要把属于南宫天琪的气息擦掉。唇上传来的一阵灼痛,她也不理会,手指不停地在唇上大力摩擦,几乎要搓掉一层皮下来。她怎么可以背叛井辰,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看她如此伤害自己,愤怒之下又于心不忍,握住她的手,眼神犀利,带着警告的语气说道:“嫌弃我?别忘了你是我的皇妃,没有我的命令你不准伤害你自己。”
她冷笑,不以为然道:“我从没说过要做你的皇妃,更不稀罕!”
他眸色深黯,语气冷了几分,眼神似喷出火。“你说什么?有多少女人想要成为我的皇妃,爬上我的龙床,你知不知道!”
对上他炽热的双眼,钱景的神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目光流连在他大气的面庞,她用极认真的口吻问道:“那你又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以你的身份娶一个有夫之妇合适吗?难道北朝皇上还有夺人之妻的癖好?宁愿违背伦常,也要背上奸淫恶名。天理昭昭,国之法纪何在?”
“你说什么?”眼中一冷,眼瞳骤然的收紧,她竟已为人妻,这怎么可能,怎么可以。
“我说,我已是有夫之妇之人。”她不惧怕他眼里的寒意,一字一句重复道。
“告诉朕,他是谁?是谁?”掐住她下颌的手又紧了几分,强烈的疼痛传遍全身,她无法开口也不想开口告诉他实情,凝视着他的面容。
“难道南朝出征打战还有带家属的习惯?”他一手陡然捏紧女子纤细的脖子,手爆青筋,双眼一睁,就将钱景毫不客气地扔下了首位。
“不要让我知道你骗我,否则我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砰——”钱景重重地摔在地上,额头撞上窗边的木桌一角,随后跌倒在地。只觉额角有热流涌出,顺着乌黑的发丝滴落下来,瞬间一股强烈的痛感袭来,她咬紧唇,不让自己痛呼出声。
南宫天琪听见自己的心“咚”的一声沉下去,只见殷红的鲜血流淌在她绝美的面庞,妖冶夺目。他极力控制住想去扶她的欲望。扭过头,不看她跌坐在地流血模样。
他愤怒,心里一阵狂躁。他难得对一个女子有兴趣,难得想要册封一个女子为妃子。她却告诉自己不稀罕,她已是他人之妻,叫他怎么不气,不愤,不怒,不恼。
“可银!”终归敌不过心里的不舍,他朝外怒吼一声。
可银立马进营帐,看见跌坐在地的钱景,一阵吃惊,皇上不是最疼爱钱景姑娘了吗?为何会舍得她摔倒在地面,额头还见了血、
“扶她下去,传上太医,好生照料,不得有误,没朕的命令,不准踏出营帐半步!”他说完一拂袖,冷冷地背过身去。
“是!”可银行了个礼,欲扶钱景起来,她却撑着地面自己站了起来,看也不看南宫天琪,转身出了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