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蒂？你确定你是认真的？”不敢置信的凌耀眨动眼睛看向碧翠丝。

“是的，这是我的母亲大人安排的。既然是母亲大人说的，那么就一定是对的，总有一天那个人】会出现在这里，而等待那个人】的到来，就是贝蒂的使命。”

看了眼好像是在回答，也像是在自己给自己确认的碧翠丝，凌耀无语的抬眼环视了一圈这个被书架所包围的书库。

这里已经进来过不知多少次，并且还看过了摆放在书架上的书，这个书库摆放的书的数量非常的庞大，庞大到就好像世界上所有的书都聚集在这个书库里一般。

“曾经被叮嘱过，在那个人】到来之前，我要守护这禁书库。那就是这个禁书库和贝蒂的使命。而贝蒂的使命就是在把禁书库的知识交给那个人】之前替他保管。”

凌耀看着诺大书库，对面响起了像是重复他们上面对话的话语。

不过这次凌耀可以听出碧翠丝说那个人】的时候所透露出的复杂的感情，有着精疲力尽，有着迫不可待，也有着对不知道是什么幻想参杂。

凌耀还没想好怎么回答，梯子上的碧翠丝又一次开口了，“总有一天会有人来跟我完成禁书库的约定。贝蒂一直在等待书上记载的那一天，一直在等待那个人】的到来。”

“贝蒂…”

“可是，那个人】并没有来，书里面也没有写那个人】到底是谁。我只能一直等，每天等，然后，所以……”

碧翠丝越说，身上的孤独感就越重，整个人都好像陷入了什么不可自拔的颓废状态。

突然，碧翠丝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无神的眼眸看向凌耀，“就算你不是那个人】也没关系，贝蒂就勉为其难让你来吧，让你来结束我，结束我的契约，结束我的………疼疼疼。”

正在说着话的碧翠丝突然抬起了手臂捂住自己额头，迷茫的眼神也恢复了些许神采。

“醒了没？”凌耀将弹了碧翠丝额头的手指收回，弯着腰，俯视着碧翠丝，“居然已经将自己弄到了这个程度，贝蒂，看来我还是太高看你了。”

“什…什么，贝蒂怎么了吗？”

“太懦弱了，太懦弱了，贝蒂是在太懦弱了，简直连昴都比不上。”

“哼，贝蒂怎么可能连昴那个家伙都比不上，居然在这说贝蒂坏话，信不信贝蒂立刻将你轰出去。”

凌耀扭了一下脖子，直起腰身，转身向着茶几走去的同时连忙将手放在自己加速跳动的心口，不问不知道，结果碧翠丝的精神，自己绷到已经快断裂的程度了。

她所说的结束她和结束契约，肯定不是平常所想的帮她完成契约，而是已经对自己活着产生了绝望。

虽然从碧翠丝常坐的梯凳到茶几只有几步路，但在这短时间凌耀还是将心情平复了下来，坐下后露出笑容，“你说自己不比昴差，但昴敢用于面对生活的压力，你敢吗？”

“贝蒂怎么不敢，贝蒂…”

“可是我只看到贝蒂躲在书库里，让自己隐藏在角落后，一个人偷偷哭泣喔。”

“不可能，贝蒂从来没有哭过。”

“双重否认就是肯定，贝蒂，你敢走出书库和大家一起生活吗？”凌耀看着碧翠丝，露出了自己的狐狸尾巴。

“不行，贝蒂要在书库等那个人】的到来。”

“看吧，连走出书库都不敢的小丫头居然还说比昴强，咦算了吧。”凌耀嫌弃般的挥着手。

“你…”

“用契约来束缚自己，将那个人】立在自己面前做成自己的保护色，而一个弱小，又不敢面对的小丫头就躲在后面哭泣……”

“那是母亲给我的叮嘱，不允许你侮辱我的母亲和与她签订下的契约。”

凌耀这句话好像触碰到了碧翠丝逆鳞，抬起手掌，纯正的阴魔法在快速凝聚。

“那么你能告诉我你等的那个人】是谁吗？”凌耀没有做出任何防御动作，就这样看着碧翠丝。

“那个人】就是那个人】，不需要你知道。”

“回答不上来吧？”凌耀微微一笑，继续道：“那么我再问一个问题，贝蒂，你和你母亲签订的契约内容是什么？”

“契…契约……是……什么？”

愤怒的碧翠丝听到凌耀这个问题突然陷入了迷茫，手中积蓄的魔法能量也在慢慢减弱。

“同样也是回答不上来吗？”凌耀松了口气，这个样子是他预想中最理想的结果，免去了在契约内容上找漏洞的麻烦，缓步上前，半蹲身在碧翠丝面前，“所谓的契约，只是母亲给自己女儿的一个口喻，她并没有要求她的女儿贝蒂完成什么任务。”

最后将视线和碧翠丝对视，“至于让你等的那个人】，也许本来就是并不存在的。”

“不会，不会，贝蒂母亲不会出现这种失误，不会的…”

“你能告诉我，你母亲要求你等待那个人】的任何特征吗？”凌耀没有着急，还是不疾不徐，温柔的，缓慢的，轻轻的问道。

“没有，母亲大人没有，可是……”

“没有可是。”凌耀以免碧翠丝在陷入什么死胡同，打断了她，“说不定你母亲要你等的那个人】是你认为的那个人】，而不是她，又或者别人说的那个人】。”

凌耀说得很乱，但是碧翠丝还是听了下去并且理解，两人视线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碧翠丝的瞳孔里好像有一团强光寄宿在里面。

那团光，既不是愤怒，也不是失望，同样也不是悲伤，也更不是气馁，仅仅只是闪烁着光芒的泪珠。

“四百年，那个人】让贝蒂等了四百年啊！？你为什么不早点来？”

强忍的眼泪还是决堤，“一个人哦！贝蒂一直都是一个人！一个人一个人一个人！真的好寂寞！好可怕！贝蒂甚至在想，自己是不是没有完成使命，没有遵守约定，所以被丢弃了……贝蒂想着是不是要一个人永远在这里了啊！”

硕大的泪珠从贝蒂碧翠丝的瞳孔里流了出来，那经过脸颊，从下颚上掉落在地板上。

碧翠丝不傻，就应为她不傻才会这样的执拗，因为对母亲的服从，才会让自己陷入了自己给自己的枷锁中。

碧翠丝倾诉这自己的委屈和孤独，凌耀在这期间没有说话，只是缓缓将她抱进了自己怀里，任她的泪水落在自己的衣服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