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章 教书先生(1 / 1)跋涉者A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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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双眼睛正盯视着冯天运,那眼中阴冷的煞气越来越重。他缓缓的越过同伴,背负着双手来到冯天运师徒面前,冰冷的声音没有一丝热度:“识相点,把人交出来吧,否则……”

冯天运做梦也没想到,今天会遇到这么扎手的人物。瞟了一眼两侧的弟子和儿子,四个人已经站回了自己的位置。

冯天运怒喝一声,右拳运足毕生功力向对方全力击出。

伴随着阴恻恻的“哼”声,黑衣人不退反进,身形飘忽,鬼魅似的迎了上来。

一声闷哼,冯天运上身猛地一晃倒退了一步,翻滚的气血憋得满脸胀红。

没等冯天运站稳,黑衣人如影随形般欺身而上,两侧三个人三柄剑相继落空,一只手掌已闪电般穿向冯天运咽喉。

惊呼声中,冯家人全都呆住了。

谁也没料到这黑衣人武功如此怪异强势,正是发力时如山崩,出手却只在一瞬,冯天运竟毫无招架之力。

而恰在此时,黑衣人要命的一掌却意外的疾速撤了回去。

一道白光自冯天运侧后闪出,直击黑衣人心窝,正是这凌厉的一击令黑衣人陡然撤招自保。

出手之人身子一旋挡在冯天运面前,一抖手,长剑再度闪着白光刺向黑衣人,这身法正是冯家的看家本领“移形换位”,只不过相比于冯天运似乎更胜一筹。

冯天运几乎看呆了,这人正是冯正虎。他不明白,这身法、剑法都是他的传授,却绝对可以说是更胜于蓝,自己的儿子何以有此进境?

那黑衣人似乎更是惊诧,他完全没有料到,这个一直站在一侧的后生竟有如此身手,当下便警觉起来,全没了刚才的冷傲。

冯正虎的剑势迅快轻灵,招招犀利,把对面的黑衣人逼得连连倒退,似乎已完全压制住了对手。但冯天运却很清楚,情势仍旧对冯家不利。冯正虎虽然招法迅疾,但那个鬼魅般的黑衣人却退而不乱,此时似乎也在寻机反制,而且,另外一个黑衣人也早已不耐,正跃跃欲试。

黑衣人虽被冯正虎的身手所惊,但数招过后却渐渐镇定下来,毕竟,冯家功夫的路数他早已了如指掌。见冯正虎左闪作势,他竟反向出手,一只利爪擦着剑锋扣向对方咽喉。

“要糟!”冯天运不由大惊,此人好刁钻,他分明已看清了正虎的招式,这一手应招而发,正虎绝无幸理。

就在冯天运震惊时,一阵急促的啸声陡然而起,半空中一道精光闪电般射向黑衣人,在场的人全被震住了。黑衣人一愣之后,立即以极快的身法飘身向后跃起,精光擦着黑衣人身侧划了一个圈飞向院墙外。

一阵沙哑的笑声从夜空中传来,这笑声阴冷至极,恍如地狱之音。

一切都在瞬间发生,透着稀奇古怪。

抬头再看时,几个黑衣人已越过院墙飞快的消失在夜色中。

……

“一定是这支木镖惊走了黑衣人。”冯俨若有所思的说道。

“正是,木镖是在院外的草丛里找到的。我试了一下,全力打出确实有啸声,但声音极小,也不能转弯。”冯天运满面黯然,似乎感慨自己力不能及。

“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冯天运不由一阵感叹。

“你追赶的那个黑衣人好像知道你的武功招式?他有多大年纪?”冯俨骤着眉问。

“听说话声音和身材很年轻,不会超过三十岁,他对我的招数好像非常熟悉。”

“这就奇怪了。”冯俨喃喃自语:“你的师门武学,即便是我们也不知道每个动作的具体名称,他一个外人怎么会清楚?”

“问题就在这里,后来的那个黑衣人似乎也清楚你的武功路数,这便是知己知彼,否则也不会处处抢占先机,连阵法都奈何不了他们。”

展雄一句话道出了冯天运心中的忧虑。是啊!对方武功高强,又兼心中有数,自己焉有不败之理!

“你被那人伤到了吗?”因为冯天运提及黑衣人出招时的细节,展雄担心的问道。

“是的,黑衣人走后我渐渐感觉胸口胀痛,四肢无力,就像劲力全失一般。”

“后来怎样,是使木镖的人救了你吗?”冯俨疑惑地看着冯天运。

“嗨!这事说来也怪,是犬子正星救了我。”想起几天前的场面,冯天运依然心有余悸。

……

不知是否为木镖所惊,四个黑衣人急匆匆地撤走了。

李宏等人刚松了口气,转眼却见师父摇晃着瘫坐在地上,几个人大惊,急忙将师父扶进堂屋。

卧榻上冯天运双目紧闭已经晕厥过去,师兄弟四人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慌乱间,冯正虎把冯正星从密室中叫了出来。

冯正星似乎很沉稳,一只手轻轻搭在父亲的手腕上。

大家都在他苍白清秀的脸上探寻着……

良久,冯正星张开微闭的双眸,回头对李宏道:“是经脉瘀阻,不过不要紧,我去拿药,请二师兄按照这几个穴道经络用两成力道循环推拿。”

冯正星准备好药物回到房间时,冯天运已清醒过来,只是面部仍旧胀红、呼吸急促,李宏还在继续为师父推拿按摩。

配合着黄酒,冯天运服下了正星递过来的药物,立刻感到浑身酥软,不知不觉中又沉沉的进入了梦乡。

……

第二天天快亮时冯天运终于醒了过来,试着活动了一下,已无大碍。他随即回想起昨天晚上的事,不由心中一紧,急忙穿衣起床。

天还未明,李宏和冯正龙正在黑暗中指手划脚的低语着。两人前面是几排白色的木桩,木桩像是循着某种规则在院墙内排列着,院墙上每隔丈许也插着些剥了皮的树枝。

看见师父出来,李宏急忙近前问安。

“嗯,没事了。”冯天运抖了抖臂膀,自己也觉得恢复如常了。

“这是怎么回事?”冯天运注视着木桩问道。

“是正虎教我们做的,您睡熟后我们忙了好一阵,刚刚我和正龙还在说这件事,不知这些木桩到底有什么用。”李宏又指了指院门口:“那儿还立了一根木杆。”

靠近大门附近,一根丈余长的木杆戳在哪里,象一根旗杆。冯天运心里一动,“怎么像在布阵?”

大门虚掩着,门外两侧各放着一青一白两块大石头,两扇门上用白粉画着奇怪的图案。冯天运带着李宏和正龙走过石头,回头再看时,三个人立刻呆住了。

黎明前的暗夜之下,冯家大院像似矗立在雾中,满目灰蒙蒙的一片,虚实难辨。不仅如此,雾气缭绕中更似有刀兵潜伏,若隐若现的杀气令人不寒而栗,三人竟同时生出一种如临深渊之感。

“好厉害!”冯天运不仅暗自称奇。早就听说过有这种奇异的阵法,但一直以来都只当是传说,没想到今天竟真的出现在眼前,而更没想到的是,这匪夷所思的杰作竟来自这个越来越看不透的儿子---冯正虎。

……

冯俨等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竟有这等事,正虎是从哪里学来的这等奇异之术?”

“自然是周先生传授的。周先生本就精通歧黄之术,对五行八卦和六甲(奇门遁甲)等奇技异术均有考究,周先生不单单教他们读书的。”

“周先生是怎么来到冯家堡的?”冯俨好奇的问道。

“说来话长,周先生是十年前来到冯家堡的,当时就住在相邻的林家,开了间私塾教镇里的孩子读书。”

……

十年前冯正星刚满七岁,因为是最小的儿子,且又长得眉清目秀,所以备受冯天运夫妇宠爱。这个小儿子自小便与众不同,天生的力大,只五岁时便把父亲的宝剑舞得有模有样,是以哥哥们也都非常喜欢这个小弟弟。

可天有不测风云,一天午后在大门口玩耍的正星突然开始呕吐,并倒地抽搐,痛苦不堪。家里人急忙请来了镇上的郎中,郎中看过后认为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就给开了药方,当晚服药后似乎好了很多,家里人也就把悬着的心放下了。

可接下来的几天小正星的病情越来越重,请来几位远近闻名的郎中也都束手无策,正星身体一天比一天虚弱,眼见着命悬一线。

正当冯家上下焦急万分而又无可奈何的时候,这位教书的老先生闻讯来到了冯家。虽然对教书的先生是否会看病还有些疑虑,但救子心切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老先生诊脉后不禁皱起了眉头,自言自语道:“这孩子真是命苦,生在武术世家,可这一生怕是不能练武了!”

冯天运闻言不禁大喜:“您老是说我儿还有救!”

“当然,只是很麻烦。我这儿有一种草药配方,每七日用熬制的药液沐浴一次,可能需要数年,而且这一辈子他都不能习练武功了。”老先生不无遗憾地说。

冯天运连连称谢:“只要孩子无性命之虞,一切自当顺其自然。”

“老先生,犬子究竟染的是什么病竟几近于不治?”

老先生长叹一声:“这孩子是中了邪湿之气,现在已浸入骨髓和经络,非长久用药不能驱之。只是常人一般不易中此邪湿,或许是命中劫数吧!我是听林睿说及孩子的病,正巧老夫家师提到过此类病症。”

冯天运略一沉吟:“看来此事也是机缘巧合,如果没有老先生在此,犬子焉有幸理?不能习武也罢,就请先生收下这个学生,说不定日后还能学富五车光耀门楣呢。”

正虎比正星年长两岁,冯天运本就打算让他入私塾,现在正好陪着弟弟。自此,小哥俩每日与周先生相伴,十年来正星身体已渐渐恢复,且学识上已承先生衣钵。而正虎却不是读书的料,只两年便开始随父习武,读书的事也就不上心了,想来老先生教他奇技异术也是量才施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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