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零九章 别有洞天(1 / 1)跋涉者A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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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串的疑问令冯正星费解,那人被捆住了双手,能轻易走脱定然武功不俗,可自己偏偏又看不出这人是谁。河对岸有人等在那里,这又是些什么人?难道是西山的人吗?柳伯父他们究竟去了哪里?西山的阵势布置绝不亚于落雁岛,是什么人窥破了玄机?

那日在牛家洼听到牛坤的讲述,当年的旧案已初现端倪,他不由欣喜若狂,可仅仅数日,这一切又变得虚幻起来,他该何去何从?

思来想去,他觉得,还是应该先找到柳伯父一众,否则,仅凭自己还是一脑袋的糊涂。

他的第一个目标是冯家堡,一则,二哥冯正虎应该与柳伯父在一起,再则自己离家日久,早该回去看看家人了。

……

冯正星回到冯家堡时刚好是个大晴天。街上还是那般模样,忙的、闲的一如既往,仅仅数载,便有了很多不认识的后生,他不由心中感叹。

进院时迎面走来的是三师兄赵文秋。他仔细打量着眼前之人,脸上浮现着困惑。

“兄台是……”

冯正星猛然醒悟,自己还是周童的装扮,便嘻嘻笑道:“家里说,家里说!”

是小儿子回来了,母亲高兴的一时竟没了言语,只任由眼中的泪不停的流。

一阵辛酸,冯正星扑通一下跪在地上,都说忠孝不能两全,可此刻情又何以堪!看到母亲和家人,外面的一切似乎又不那么重要了。

家还是这个家,并没有因为父亲的离去而少了温馨。

大哥冯正龙告诉他,正虎在柳伯父那里,已经走了很久,至今未归。

冯正星还得走,尽管外面的事似乎不那么重要了,但还有那么多的亲人尚在危险之中,那也牵着他的命啊!

……

又回到了西山,这次他一定要弄个明白。

当日的情形他看得很清楚,他们一定不是从水路走的。

他非常熟悉这里,而且以往也没听师叔说过还有什么出山的路径,他耐心地寻找着,留意着哪怕极微小的不同。

终于,他看到了一条细微的缝隙。

这条裂缝在谷边的一处石壁上,在一片杂树间若隐若现,不是刻意搜寻还真是难以发现。

附耳在缝隙上,隐约似有屡屡的凉风溢出,他神情一震,这里面一定名堂。

循着缝隙的走向,大约丈半高处是这石壁的横向断面,上下石壁之间形成一道阶梯状的肩头,从远处看便如石壁上的一个皱褶。

蹊跷恐怕就在这里。这当然难不住冯正星,他纵身跃起,扳着几处凸起的石棱,只几下便攀上了台阶。

入眼处是一块极不规则的薄石,而且很随意地扣在断面之上,似乎原本就是属于这里的天然的东西。

若是没有下面的缝隙,亦或不是在刻意审视,想必任谁也不会起疑。当时冯俨发现此处时,也是偶然看到了薄石一侧的空洞,否则便没有如今的顺利脱困。

掀开薄石,一个两尺余的洞口赫然横在眼前。好家伙!真是杰作!

到底有了答案,他心里一阵激动,老天终究不会绝良善生路!

小心的下到洞底。石壁的缝隙外面正是西山营地,远处是山水相连的湖泊,好一个绝妙的安排,果真是一山一水栖神明啊!

山洞时宽时窄,亦土亦石,扭曲着伸向山腹。

足足有两盏茶的时辰,前面终于到了洞的尽头。

拨开堵在洞口的杂草,斑驳的光影立刻投射进来。

洞口外是丛生的草木,密密的连成一片,由近及远。

这里是山脚处,下面则是满眼的密林,一眼望不到边。他计算时辰,分辨着大致方位。

此处是营地的右后方,在他的印象中,前、左两个方向都是连绵的山岭,一望无际,只有右向才能回到官道。

从山脚处滑下,地上的几处擦痕印证了他的判断,他们的确是往右边去了。

越过了层层密林和两条溪流,冯正星终于看到了官道。

一路上他一直在思索,柳伯父他们会去哪里,落雁岛吗?他摇摇头,会稽城吗?又摇摇头。总不会是冯家堡吧,他觉得这些地方那个李怀也会想到。对了,一定是这样的,只是,那个地方连他自己也没把握找得到。

……

柳儒雅终于等来了林颉的消息,任仲逃走了。

一块巨石终于从心头挪开,他顿然开朗起来,冲着田允笑道:“今番就去叨扰你了,这一大家子可够你受的!”

“小事一桩,还不是照样喝酒吃肉,大家大业的还在乎这个?实在不行,老夫就领着乖徒儿林颉去讨来。”大家一阵哄笑,全没了一整日的紧张和忧虑。

“官兵因何而来?”钱君如此时才问起这话。

柳儒雅则不假思索:“明摆着,有人从中作梗,而且可以断定,一定是那个李怀!”

“接下来怎么办?总不能干等着吧,人家可是招招致命啊!”

“说的是,可现在毫无线索,先安顿好再说吧。”

“我看不行,李怀也一定在找我们,现在就看谁先能找到谁了。”钱君如似乎话里有话。

柳儒雅不解地望着他,“钱兄可是想到了什么?”

“任长劳。”钱君如的话毫不迟疑。

“你怀疑他?”

“非也,这次官兵来得突兀,而且是在任长劳刚刚上山之后,贤弟不觉得太巧了吗?李怀想找到我们,就必然关注落雁岛,所以,任长劳无疑成了最好的目标。”

是啊,难怪去接任仲时此老有顾虑,还真应了他的担心。

“我们也盯住任长劳?”

“是的,我想李怀此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还有,官兵能轻易通过迷阵,肯定有深谙此道者,这个人会是谁?”钱君如最担心的就是这件事,如此对手迟早是个麻烦。

“是李怀,当年他的儿子在落雁岛就显露出这个能耐,作为父亲一定会更老道。”

“难怪!能否找到他的儿子?”

柳儒雅轻轻摇了摇头,叹道:“那孩子却不见得是个恶人,只可惜……”

……

武震和林颉领命去武昌。

临行前钱君如叮嘱:“此时的任仲已担了大的干系,不见得会轻易找到。另外,心思须活泛一些,对此人只可观察,不可接触,即便他身处险境也万不可轻易出手。”钱君如显然考虑的更深。

任仲离开江南多年,似乎也只有武昌或江州可以落脚,而郑胥和也在那里等他,是以,武震和林颉直奔武昌追了下去。

……

李怀也是极度懊恼。本来天衣无缝的一局,却被一个不知从哪蹦出来的小卒给拱翻了,此时再想找到这些人定然是难上加难。

此人不愧是伶俐之人,数度权衡之后他突然有了主意,这些人一定会对任仲感兴趣,我何不将计就计……。对于自己的聪明他一向自负,毕竟这世间之事还没有多少能难得住他。

……

再说冯正星,离了西山便急急的往庐江方向赶,可只走了半日他突然又改了主意。

他在想,柳伯父遭此袭扰一定不会甘心,而欲寻李怀就必往武昌和江州,就算大部分人和家眷去庐江,也会遣人前往。

歃血盟在庐江定然会愈加隐秘,短时内也不易找到,既然如此,倒不如去武昌,或许还能帮上些什么。

对,往武昌追。

这下好,都想到一块儿去了,钱君如说任仲担了大的干系,这次又不幸被他言中了。

……

任仲确实逃了出来,从一开始他就找寻着逃走的机会。

在西山,官兵冲进居室时他刚刚从院外回来。

任仲贯与官府打交道,知道光天化日下硬抗没有好处,于是便依令束手,任由官兵把他带出居室。

至湖边,他没有看到歃血盟的任何一个人,看来如此兴师动众却只捕了他一个。

他的手被反绑着,属于那种“抹肩头拢二背”的绑法,两边是四个士卒,看得很紧,寸步不离。

就这么反绑着手走了一整日,他早已累得两脚发麻,好在他有功夫在身,自然比那些士卒要强上许多。

身上、手上的绳子早被他暗中弄得松懈,只稍稍用力便可解脱,现在所差的就是一个时机。

其实,他想脱身也很容易,打翻身侧的士卒,往路边的密林一钻就成了,可他不想惹恼官府,此后毕竟还要图个清静。

就在距会稽很近的地方,机会来了。

他谙熟水性,见身边的士卒懈怠,便趁所有人不备,猛地冲出队列,一头扎入早已瞧准的河中。待士卒警醒,他已消失在夜色之中。

说来也巧,他刚爬上对岸,那里竟有两个后生正在往岸上拉网,一见之下便被惊得拼命窜逃,转眼没了踪迹。

抚着湿漉漉的衣衫,他不禁苦笑,堂堂长老竟如落汤鸡一般,又何其落魄!

身边那位兄弟没了,他已形单影只,不过,他并不担心,他自有该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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