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清身子缩的更紧,她在用力拥抱自己,似乎想要为自己在这个无情的世界隔起一道屏障。
筱衣轻轻走近她,连哭声都不敢发出,想给她一个拥抱,紧紧抱着她,告诉她,“还有我。”
可筱衣怕这个天上掉落的仙子会因为这样而消散,最后她只是轻手环住了肖清,“她真瘦啊。”
这是当时她唯一下感觉,并默默下定决心要保护好这个人。
可筱衣不知道,从那个小心翼翼的拥抱开始,肖清黑暗的世界中多出了一缕光。
原来光是这样温暖美好,肖清也在她无望的世界里起誓,总有一天,她会把所有人都玩弄在手中,但一定不会让这美好的姑娘受到一丝伤害。
后来肖清坏事做尽,在筱衣面前,她还是那干净的肖清。
就连那颗被瞧见的药也是个意外,肖清研制出新的毒,一高兴就说给了筱衣听。
实在耐不住筱衣软磨硬泡,就拿给她看了一眼。
说到这,筱衣眼里全是难过和自责,苏易和柳曦看着她,如果她不说,没有人会将客栈老板肖清和那个弱小无助的肖清联系起来。
筱衣忍忍眼泪,动了动嘴,道:“七年前,那是肖清姐姐命运改的一天……”
肖清那年十五岁,比起以前手无缚鸡之力,现在的她依旧懦弱,但是她跑了。
那天,天气很晴朗,太阳老早就晒的闷人。
肖清爱干净,收了两床床单去河边洗,大半个时辰下来,她整个脸被晒的通红。
她用袖口擦掉额头的汗,将被褥细细晾起来。
“死丫头。”肖虎从那破烂屋子出来,“死哪去了。”
上去就揪肖清头发,肖清用手挡着头,可有什么用呢?巴掌一个又一个摔在脸上。
刚洗完的被褥在地上滚上一层泥土,看起来和肖清一样可怜。
她的耳朵好像要断了,肉体却感不到疼痛,躺在地上,蜷着身子,任由着肖虎的脚一下又一下踏在身上,眼神空洞,却流不出眼泪。
她好像浑身都是软的,肖虎终于泄完了输钱的火,像看屎一样看肖清。
肖清每喘一口气都疼,每咽一口口水都像在吞刀子。
就算是这样,肖清还是得不到父亲的一点点怜悯,对,她想要这个父亲哪怕一点怜悯都好,可是,没有。
肖虎踢踢躺着的肖清,“起来,把床单洗干净晾好,要是赶不上吃午饭,我还收拾你。”
肖虎指着地上,瞪了一眼女儿走了。
肖清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安静地拖着孱弱的身体,洗完床单,做完午饭,这一天,她都在笑。
夜深人静时,肖清除了身上的衣服,什么都没带,一个人走出了临汾城。
除了筱衣,没有一个人找她。她的父亲,呵,吃喝嫖赌,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女儿是生是死。
肖衣去找过肖虎,劝他找找肖清。
“肖伯伯,肖清已经三天没回来了,你去找一下她,她在外面会有危险。”筱衣很怕肖虎,双手握在一起,大气不敢出。
“别多管闲事。”肖虎将筱衣腿倒,“死丫头,看她在外面饿了会不会回来,敢回来我打死她。”拿着酒壶摇摇晃晃进门去了。
直到三年前,肖清回了城。
回来后的肖清第一个找筱衣,肖清像变了一个人。
容光焕发,美丽自信,又学会了武功,和筱衣将那些欺负过她的人全都揍了一遍,开起了客栈。
不久之后,肖虎死了。
肖清在临汾有了名气,都说她是个文武双全的才女。大家都忘了,曾经她是被欺负,被玩乐的对象。
筱衣为肖清的改变感到开心,经常会上青云客栈帮帮她,她们的感情也比小时候更好。
肖清说信任筱衣,但对她消失的那几年,绝口不提。
肖清说:“不告诉你是为你好,我想保护你。筱衣,世界上我最不愿意伤害的人就是你了。我已身处泥泞,绝不愿拖你下水。”
肖清不愿说,筱衣自然也不去多问。
“肖清姐姐她也是个可怜之人,你们放过她这一次吧。”筱衣讲完了肖清的故事,希望他们会看在她可怜的身世上网开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