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曦，前面就是木子村了。”苏易骑马的速度慢了下来。

柳曦也放慢了速度，与苏易并行，他们顶着雪走，身上衣服有些潮湿，“今晚先在木子村休息。”

“正有此意，还要去王大叔家，他的土豆丝炒的好。”苏易笑嘻嘻的。

柳曦渍了一声，“就知道吃。”看苏易的样子就像在看一只猪。

两人到达村口，牵着马走进村子。雪下了一个下午，人和马踩在地上，使雪地出现一个有一个的陷印。

“小曦，你有没有觉得村子里怪怪的。”苏易说。天色已有些昏黄，可不见一缕炊烟。

“嗯。”柳曦闻着若有似无的血腥味，一股子不好的想法涌上心头，“小心点。”

两人都放轻了脚步，似乎连马儿都感到了不安，不肯往前走了。

“嘿，你这马。”苏易摸摸马儿的头，“那你二老就在这呆着吧。”苏易随手把马栓在旁边的树上。

“小曦，走，我们吃饭去了。”苏易似是要说给马听。

柳曦一边嘴角往上提了提，“幼稚。”

“什么东西？”苏易走着走着就被绊了一下，整个人跌坐在地上。

“什么呀？”苏易靠近那块凸起的地方，用手扫了扫雪。

这下可真真把他吓死，手撑在身后往后退。

柳曦蹲下，看清地上的东西是，脸上也满是震惊之色，“是王大叔。”

“怎么回事啊，前两天还好好的人。”苏易从地上爬起来。

柳曦将尸体摆平，今天下了一下午的雪，整个尸体都僵硬了。

“以尸体的状态来看，人应该是今天死亡的。”柳曦翻看了下王大叔的尸体，“杀人手段极为凶残，一剑封喉。”

“这王大叔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哪。”苏易跟王大叔说过几句话，觉得他是挺老实一人。应该不会去得罪什么人才对，但除了这个，他想不出什么别的理由。

“不像。”柳曦看了一下王大叔脖子上的伤口，“这伤口应是高手所为，王大叔说过他很少出村子，不可能会得罪这样的人。”

“苏易，你去看看村子里的其他人家。”柳曦一时也没什么眉目。

“哦，好。”苏易应声而去。还没等他走几步，“不用看了，你看这遍地的尸体。”

柳曦站起来，刚刚天色灰暗灰暗的，又没仔细看，这一下子看上去，木子村哪还能有活人。

三十六具尸体整整齐齐的躺在雪地里，“这是最后一具了。”柳曦道。

三十六人，这个村子只有三十六人，就在今天，他们一同长眠，一同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到底是什么人，如此丧尽天良，连小孩老人都不放过。”苏易拳头紧握，手背青筋暴起。

柳曦也轻叹一口气，“还是将这些人都葬了吧。”说来他与这些人素不相识，顶多就是说过几句话。

正真意义上认识的就王大叔一人，却实没有帮他们报仇雪恨的义务。让这些人死了有个栖身之处，是他唯一能做了的吧。

“可……”

苏易想说什么却被柳曦打断，“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就算我们心有余也力不足啊。”

“小曦。”苏易突然带上了哭腔，“这是三十六条人命，我们不遇上就算了，但是他们现在一个个躺在这，我们难道不应该做些什么吗？”

雪还在下着，柳曦看着雪花落在尸体上，那些人的温热早就消散殆尽了，雪花再也融不了。

“村子里一个活口都没有，我们从何查起。”

“我不相信，凶手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留下。”苏易激动的声音给这毫无生气的村子添上了一丝温度。

“好。”柳曦示意苏易要平静下来，“就算有线索，我们斗的过屠村的人吗？”

“那也要试试。”苏易无比坚定。

柳曦摇摇头，“我们没有必要为了些不相干的人去冒险。这个村子为什么会被屠，它背后牵涉着什么利益，你有想过吗？”

“呵。”苏易笑得嘲讽，“在你眼中，这些人死了就死了，对吗？”

柳曦没有说话，他的确是这样想的，没有人会为别人，拿自己的性命去开玩笑。

“小曦。”苏易拳头握得更紧，咬牙，眼角猩红，“如果你不管，你就走，我管！”

这是苏易第一次对着柳曦吼，柳曦看的出他眼中的生气和失望。

为什么会是失望，柳曦和苏易都不懂，或许，苏易把他当成自己的家人，兄弟，因为信任，所以才会失望。

“苏易。”柳曦最后还是叫住转身要离去的苏易。

“怎么？”苏易停下脚步，但没有转身，“如果你要劝我放弃的话，就算了。”

柳曦想了想，叹气，“不是要查么，你去哪里？”

“这么说，你同意啦。”苏易仿佛是带着最亮的光转身。该怎么形容呢，是重燃希望？还是春日新芽的萌发？亦或心死后的重生？

“哼。”柳曦一脸写着，你在啰嗦，我就要反悔了。

“小曦，你真好！”苏易张开双臂，“来，抱一个。”

“滚！”

“小曦，你看，这伤口，是不是很熟悉啊？”苏易指着一尸体脖子上的血裂口。

“全是一剑封喉。”柳曦道。

苏易扫过一眼，点点头，“是一个人所为。”蹲下，招呼柳曦，“你看，这个伤口像不像我被肖清划伤的那个。”

“红裳？”柳曦看端详了下尸体，又看向苏易，“是肖清做的？”

“不可能。”苏易笃定的道，“那一剑，肖清不可能还活着。”

“那……”柳曦眼珠子动动，“是那带走肖清的人。”

“十有**。”苏易摸摸下巴，“那男人对肖清有情，你还记得他说过什么话吗？”

当然不会忘，她若有事，你们，陪葬。

“那么，这次木子村被屠，跟我们脱不了干系，恐怕是想借木子村给我们个警告。”柳曦一脸震惊，他不敢想，一个人会为令一个人做到如此疯狂的地步。

“木子村的事，一定要查。”苏易一拍大腿，决定了。

“好！”柳曦也许是想弄明白，究竟力量，可以让人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