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书像是掉到了万年不化的寒冰窟里，而且那里还有利刃无数，扎的她透心儿凉。

“如此甚好，免得夫人为七少爷日夜挂心。奴婢先恭喜七少爷了。”

看着锦书勉强挤出的笑容，苏氏已经闻到了话里的酸味儿。

也许儿子和锦书的良缘未到，自己不妨再加一把火，刺激刺激锦书，让她早日看清自己的真心。

“既然你们都如此了，那便还是娶严三姐吧，我这就让人去严府递话。”

苏氏边便观察着锦书的表情，所以，锦书微蹙眉头的痛苦之色全都看在了她眼里。

可隔岸并未看到。

“娘，孩儿的婚事还请娘让孩儿自己做主吧！严三姐的事您就别再提了。”

锦书听到这话，心里忽有一种轻松感，莫名欢喜起来。

她正自我折磨着，隔岸又话了，这会话虽是对苏氏的，眼睛却看向锦书。

“像锦书这样冰清玉洁的良家姑娘，儿子自是配不上的。所以，儿子要娶就娶怡春楼的柳婉莹姑娘。她风尘出身，身份还不及锦书，就是不知道娘能不能答应。”

锦书此刻的心情可想而知。

她只觉得所有的东西都变成灰色的，嘴里也全是苦的。一滴清泪不知不觉滑了下来。

苏氏有些意外隔岸会出这样的话来，正想开口却见儿子努力眨着眼睛。

她顿时明白儿子是和自己想到一处去了。

既然如此，不妨把局再做的大一点儿。

遂笑成一朵菊花。

“好啊！只要你愿意成亲，娶谁爹娘都没意见。我这就让贵叔去给她赎身，今日就让她入府。”

苏氏完，隔岸似是迫不及待般笑的极近“开心”。

“儿子多谢娘亲体恤。待柳婉莹进府，便让她住到锦书以前的屋子吧！这样照顾起儿子来也方便些。”

隔岸已经看到了锦书眼中的泪水，心里有些激动。

一激动脑子反倒清醒了，趁势在锦书的伤口上又撒了一把盐。

……

锦书是怎么从苏氏房间出来的她完全不记得了。

脑中只记得一件事，七少爷是真的不要她了。

用不了多久，就有一个名叫柳婉莹的女子会代替自己陪在他的身边。

隔岸会让她伺候沐浴，陪寝，为她弹琴画眉，还会抱她亲她……

往后再也没人叫自己锦了，也没人再像他那般看顾自己了。

泪水像开了闸一样奔流不息，悄悄躲到花园假山后面低低的痛哭了一场。

忽又笑了起来。

“凤锦书，你有什么可难过的。七少爷好比什么都重要，这不是你最想看到的吗？都是你自己的选择，你应该高兴才对。”

她自言自语的了一大通，擦干泪水，端出一个锦氏微笑直接奔了后厨，似毫没留意到假山上面的人。

隔岸看着那个缩成一团痛哭流涕的女子，心里既高兴又生气，更多的是心疼。

气她不顾自己的真心狠绝的对待自己，现在让她也尝尝失去的痛苦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可只看了一会儿就看不下去了，正想下去找她，就见她又自言自语起来。

隔岸好奇她在些什么站着没动。

可他离的有些远，就算竖着耳朵听了半也只听到“七少爷”几个字。

他心里一喜，更加确定锦书心里有他，肯定锦书是在想念自己。

已经走到假山中间，却见锦书又笑的一脸灿烂的走了出来。

隔岸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自己想错了？怎么快她就高兴了看来还是不在意自己的。

他也纠结的很，最怕锦书哭，可眼下，他倒真的希望锦书多哭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