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龙椅中的皇上不见往日的意气风发,身着龙袍,脸上却显倦容,微微扶额。服侍的宫人会意,用那尖锐嘹亮的声音道:“有事禀奏,无事退朝。”
其中,堂下一名官员跪在中央,“臣,礼部尚书刘泉有事禀奏。臣要状告白丞相,欺君犯上,违抗圣旨。”
“刘大人请慎言,我白慎之一心为国,兢兢业业,此乃天地可表,日月可鉴,何曾做出欺君抗旨之事。”白丞相一脸愤慨,亦跪在朝堂中央。
皇上疑惑道:“朕也好奇,刘爱卿说说,白相如何抗旨欺君了。”
刘尚书对皇上深鞠躬,随后指着白丞相,斜眼看着他,“根据我朝律例,朝中官员凡十三岁到十六岁的嫡系之女均需安排入宫选秀。而臣近日得知,白丞相十多年前便有一嫡女,如今粗算也有十六七岁了,但白丞相一直都以未有嫡女为由拒将府中闺小送入宫中选秀,此乃对皇上的大不敬,更是无视朝廷法律,抗旨不尊。而白丞相身居高位却以身试法,更是罪加一等。”
“哦?白爱卿,可有此事啊?”皇上这才来了点精神。
“皇上冤枉啊,微臣与夫人确有一女,名雪晴,自幼体弱多病,她三岁时险些夭折,祈福寺方丈为救小女便将其带走,派人托送上山给高人救治,这才捡回小命。直至小女十五岁时,才自行回府,这几年亦在府中养病,未曾出门。”白丞相立马呼冤哭诉道,“这几年间,微臣一直为小女寻访名医,傅太医亦为小女多次诊治。亦是因着小女体弱多病,所以一直未送入宫里,怕会扰了皇上圣安。还请圣上明察!”
经白相一提,皇上便也想起来那小娃娃,当年皇上到祈福寺还愿,正巧碰到白相夫人前来探望女娃娃,这才得知小娃娃已经才祈福寺养病几月了,后来似乎被送上山去了。想到这里,皇上想起他亦有一孩儿被送上山学习武艺了,已经几年未回宫了,忽然有点挂念那孩儿了。
思己及人,皇上便也不愿再追究下去了,“罢了罢了,你那孩儿现在可还好?入宫就免了,但平日还是要带出来走动走动的,再过一月便是月夕,届时带你那女娃一道入宫来吧。”
丞相暗暗呼了一口气,道:“微臣谨遵圣意,小女身体现已无大碍,感恩皇上挂念。”
待皇上离去后,白相轻轻瞟了一眼刘尚书与国舅,捋了捋不算浓密的胡子,“看来刘大人对本相家事很是关心啊,实在是有心啦!”
刘尚书拍了拍身上的朝服,笑道:“丞相,你我同朝为官,皆是为圣上分忧,发现有疑惑之处定是要禀明圣上,就事论事,如有得罪还请丞相多多包涵。”
“刘大人何来得罪一说,经此事,本相还要感谢刘大人提醒,哈哈哈。”二人打着马虎眼相视一番,搭着官腔,便慢悠悠的回了府。
“姐姐,姐姐,”白子晟还未跑进听雪苑,便高声唤着姐姐了,“姐姐可知我今日去何府遇着什么事了?”
白雪晴仍是一袭素白的衣着,头上一个简单的发簪勉强稳住那顺滑的青丝,却显得清新脱俗,别有一番风味,她微闭着双眼,感受夏着日凉风的吹拂。
听到门口传来轻快的声音便睁开双眸,嘴巴微翘,莞尔一笑:“莫不是你将人家府邸大闹一番,搅了个鸡犬不宁?”
白子晟一脸贼兮兮的表情,白白净净的脸上略显一丝红晕,不好意思道:“姐姐这是什么话?子晟可听话了,一早便提了礼物去了那国舅府找何聪致歉了,他们还想留我吃午饭,我才不乐意呢。是那国舅府自己把自己搅了个鸡犬不宁,他们竟养了只大狼狗,而且还放出来了,还好我聪明睿智避开了,没被伤着,倒是咬到了那何家小姐,可要笑死我了。”
白子晟万分激动的将何府所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堪比那酒馆的话本先生。
文书一脸嫌弃的砸吧砸吧嘴,从少爷嘴里说出来的事总与真相差那么一点点,嗯,就差那么一点点。
“没被伤着就好,可要留下一道用膳,给你压压惊。”看破不说破的白雪晴细细检查了自家弟弟的情况,确认了并无受伤也便放心了。
正午时分,膳食飘香。
白子晟摸了摸饥肠辘辘的肚子,想起还有大事未完成,忍了忍,拒绝了姐姐的邀请:“不了,姐姐,我明日还有很重要的事情,现在要去准备准备了,姐姐你先吃,我先不打扰了。”
说罢便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