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齐自然是不知道这番话让苏珞珞在心里给探长小马刷了一波好感，没等苏珞珞答话，小齐又继续说道：“小姑娘，要是干不了我们这行，我建议你还是别干得了。要知道我们这行苦的很，名声还臭。说白了就是费力不讨好。要是蹲这么久了能拍出点料来还好，拍不出来就都是白干。就算拍出来了，拍出猛料了，也是一堆人一边追着看你爆的料看得津津有味，又一边猛追着骂你，你说我们能图个什么？”

小齐大概是自己说高兴了，也没管苏珞珞什么反应，继续发着牢骚：“而且要我说啊，咱们文总也真是，现在工作室都不景气成这样了，也不知道他还在固执些什么。又不同意我们去蹲那些流量，又不同意我们开个小号写故事，哪怕就是赚点广告费也好啊？现在这算什么？我们好不容易拍到点东西出来，结果刚把消息一发出去，马上就被别的营销号直接拿走了。上次那个卖瓜娱乐更过分，别的营销号拿图好歹还留个水印，恶心点的就用软件把水印P掉；结果卖瓜娱乐直接用马赛克把‘圈圈工作室’几个字一糊，然后就直接发到微博上了，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拿的别人的图？也不知道该说他们吃相太难看还是太目中无人。”

“就是就是，卖瓜娱乐那帮人太恶心了，有点什么小道消息就敢含沙射影编故事。用起别人的图来也是一点不见外。”原本在一边一直没怎么吭声的司机师傅也跟着应和了一句，足以见得这个卖瓜娱乐确实是挺不招人待见的。

卖瓜娱乐苏珞珞也知道，娱乐圈知名吃瓜聚集地，也是知名恶臭营销号，除了在盗图这件事上常常被诟病之外，他们最臭名昭著的一点就是瞎编故事。

所谓编故事，就是卖瓜娱乐常常用一些具有强烈暗示性的代号代指某个明星，然后把各种小道消息和娱乐八卦整合在一起，写得有鼻子有眼的，用来吸引各路看客。

因为他们常常用圈内爆料人的身份自居，所以确实唬住了不少吃瓜群众，大家都看得津津有味，而且因为很多内容和以前的一些娱乐新闻也对得上，所以还有不少人把他们写的内容当成了娱乐圈的真实秘辛。

但事实上，只要是圈内人，基本都知道很多东西本来就是不实传闻，像卖瓜娱乐这样的营销号也多半是有专门的写手团队，专门收集各路所谓的“坊间传闻”按照时间线放在一起，压根就不管内容的真实性，只管写故事，而且是越劲爆越好，这样才能吸引眼球。

卖瓜娱乐最阴险的一点，就是故事里写的明星都不点名道姓，而是用各种代号，但是偏偏这些代号其实具有很强的暗示性，很多看客稍微猜一猜或者互相提示一下，就能对号入座到某个明星身上了。

最后的结果就是，很多吃瓜群众都对这些压根是子虚乌有的东西信以为真，可是偏偏这些明星又不能告卖瓜娱乐诽谤，毕竟确实也没有直接写是哪个明星，要是真的为此发律师函了，反倒像是自己上赶着去领自己的黑料了。

但是如果被编故事的明星们放任这些编排继续下去，这些所谓的“黑料”就会愈演愈烈，最后都会多多少少损害他们的名声。那些明星们也是左右为难，因此圈内不少人对这种营销号都是痛恨不已。

不过让苏珞珞意外的是文嬴的态度——他竟然不同意圈圈工作室的狗仔们去蹲流量明星，而且也不同意他们写故事。要知道这应该是目前这行赚钱最快而且又最省力的方式了，可是文嬴竟然不同意？苏珞珞第一次对文嬴有了点特别的好奇感。

“卖瓜娱乐这帮人啊，就是没底线。不过做狗仔嘛，本来也不需要太多底线。”小齐继续说着，然后又把话头转到了苏珞珞身上，“所以说啊，我们这行真的就是五个字——吃力不讨好，特别是在咱们工作室里。所以小姑娘，我劝你还是早点转行吧！”

诶？自己入职第一天，就劝自己转行？苏珞珞自己倒是没什么，只是忍不住拿眼神去偷瞄探长小马，想看看他会不会神色有什么变化，或者是有什么反应。

毕竟自己还是一个刚入职圈圈工作室的职场新人，小齐就在自己面前一个劲儿地说狗仔这一行这也不好那也不好的，抱怨这个职业有多苦多累多不值得，还大说特说圈圈工作室的不好，质疑大BOSS的决定，就算这不算是职场大忌，但是探长小马多少也应该会有点生气的吧？

可是让苏珞珞没想到的是，她细细看了几次探长小马的神情，倒是没有一点她猜测之中的反应：探长小马脸上一点不愉快的神情都没有，依旧神态不变地看着自己的手机，完全没有受到小齐的影响，还是那个温和斯文的样子，像是小齐说的这一切都和他无关似的。

苏珞珞不由得又暗暗对探长小马涨了一点好感度：这个气度和胸襟，她苏珞珞还是很服气的。虽然她本来也很讨厌狗仔这行，但要是她干了很多年的工作，被别人像小齐这样吐槽，她八成心里会特别不舒服。

可是看着探长小马的这个反应，苏珞珞又很好奇：探长小马到底是真的无所谓呢，还是刚刚在走神没有听到小齐说的话？

到底是藏不住话，苏珞珞还是忍不住试探着问出了心里的疑惑：“马老师，听小齐哥说干咱们这一行这也不好那也不好，您没什么感觉吗？”

因为苏珞珞觉得哥哥是个特别亲近的称呼，所以她还是觉得叫探长小马“小马哥”有点不习惯，可是直接叫“小马”似乎也不太合适，所以苏珞珞就按照前她以前读大学实习时候的习惯把安排给带她的师父称呼为老师，然后就称呼探长小马为“马老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