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晚君将茶杯丢了出去,碎片飞溅,一屋子侍女吓得瞬间跪地,颤抖的如同风中的落叶。
金玄浅浅一笑,然后沉下脸:“母亲,你既然同意我们的婚事,就是默许了她,现在又想除掉她,用意何在?是不是有一天,你也会踏着我的身子走上那高位?”
慕晚君看着金玄,有些不可置信:“玄儿,那女人是给你布了**汤么?你才认识她几天?知道她的来历么?她跟什么人来往?她都知道些什么?会不会跟我们一条心?如果她知道了我们底细,还会傍着你同你成婚么?”
幕后步步紧逼,金玄被怼的哑口无言。
慕后语重心长:“我查过了内城司户籍卷宗,根本没有南风此人,就连她留下的云州祖籍,也是有人故意为之。伍阴月出事那晚,有人在城中发现了她,这世上没有如此巧合之事。玄儿,你还年轻,不要因一时仁慈,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之境。”
金玄沉默了良久,终是起身离开,母亲不会轻易相信别人,他也何尝又是:“好了,母亲,再等等看吧。”
南风这边,北芷处理好了金梦的伤口,正在收拾东西。
“师傅,她怎么样?”南风问道。
“恐怕不太好,你不必自责,此事与你无关。”
尚子谏摇了摇头,又命令宫人:“将金梦小姐送回公主府,公主府里能人异士多,下官就不凑热闹了。”
“是!”侍女们小心翼翼将金梦抬上马车,马车缓缓移动,大家目送她离开,金梦这次看来凶多吉少了。
南风环顾四周:“金总管呢?”
“上廷司来人将她带走了。”小灵看了看四周,除了这种事,大家都避之不及。
刚刚还围着看热闹的宫人侍卫们,出了事后全都跑没了影。
“今日一事,怕是不能善了。”
入夜。
“陛下,金梦小姐殒了。”吕德一上前禀告。
“嗯?怎么回事?昨日不都还活蹦乱跳的么?”
假王看着堆成山的卷宗,正焦头烂额中:“王后自会打理,最近头疾反复无常,寡人心烦!”
“这?”吕德一犹豫不决,面露难色。
“退下吧~”
“是。”
吕德一刚走,秦九便奉上茶水:“陛下,这是膳房刚做的莲米羹,您尝尝?”
“嗯。”
假王接过,勉强吃了几口,见秦九盯着他,便将碗羹递回去:“你有事?”
秦九便开口道:“是这样,后日便是阿玄殿下大婚,金梦小姐突然出事,这怕是不好办了!”
假王将奏折扔在金案上,瞪着秦九:“瞧秦先生说的,我儿子大婚,他现在是皇子!那个金梦算个老几?”
秦九看了一眼殿外,然后凑近假王:“陛下,我也是这样认为,我听下头的人说,是夫人不太满意王妃……”
秦九没有说下去,假王正直勾勾看着他。
“让她来见我。”
“谁?”
“南风。”
没多久,南风来到浮华殿,她背着药箱,气喘吁吁。
“陛下,您又头疼了么?”南风搁下药箱。
“本来不疼,现在似乎有点。”陛下揉了揉睛明穴。
“那正好……”
假王配合南风,乖乖躺好。
南风点上穴,力度柔和。
“你喜欢玄儿是吧?”假王没头没脑一句,问的南风一头雾水。
“谈不上喜欢,过日子嘛,平平安安便好了。”南风是个诚实的人。
这个答案,假王不太满意,但却挑不出毛病。
沉默了片刻后。
“若是有一天我不在,你带着他走吧。”
假王是吃错了药呢?南风怎么听不懂。
“陛下,您是吃了酒吧?”南风试探道。
陛下脸色不太好,眉头紧锁,不知在想着什么。
秦九这时候进来了:“陛下。”
“何事?”
秦九看了一眼南风,欲言又止。
陛下躺在榻上,叫秦九不做声,便挥了挥手。
南风识趣的放开手,伏了礼,背着药箱退出了浮华殿。
待南风走后,秦九迅速上前:“陛下,侯爷来京了。”
陛下惊的差点从龙榻上滚下来:“什么时候的事?”
秦九压低声音:“密奏说是已经到了德州,明日便会抵达王城。”
假王十分郁闷:“他什么意思?我让他来了么?”
秦九回道:“应该是王后的意思。”
假王开始不安,慕后如此厉害,这两人想必是想联手将他除去。
“你怎么想?”他问秦九。
“快到上京了,再不动手,可就迟了!”秦九人怕是早就想好法子了。
假王来回踱着,完全没了主意:“让谁去?宫里有可靠的人么?”
秦九献计:“德州附近有一窝悍匪,早年我同那大当家有些交情,让他们做,倒是不会引人起疑。”
假王心中一喜:“那你就将此事办妥,等皇子大婚后,我便封你为丞相,这位子空置许久,也是时候有人上去了。”
“那微臣就在此先谢恩了!”秦九伏下身子,他终日笑呵呵,倒是真猜不透心底的想法。
公主府。
此时夜已深,公主府前异常安静,府前亮着两盏红灯笼,给这空荡荡的府前增添了些许人气。
白亦南与傅衍二人在府外,瞧着本应哭天抢地,锣鼓喧天的公主府,此时门口竟无一人出入。
“什么情况?这公主府竟如此不受人待见?”子州张望着前方,请示着白亦南:“大人,我进府中看看吧。”
“不妥,你且看看附近有没有公主府的护院,先去问个究竟,再入府查看。”傅衍提议。
“是。”子州跃上屋檐,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