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景扬随南宫越到了书房,南宫越倒是确有事与他说。
“找人把这颗夜明珠送去贵妃娘娘那里,再去知会霍鹏一声,死的确是他儿子霍琅。”南宫越拿过案几上的锦盒交给墨景扬。
墨景扬接过锦盒,拿出里面的夜明珠对着光瞧了瞧,玩笑道:“还当是你寻了什么宝物给我瞧呢。”
便是将夜明珠收回锦盒里。
“你身子没事儿吧?”墨景扬随口问道。
适才在膳厅里他见南宫越虽脸色不大好,精神却是不错,想来该是没什么事儿。不过既是打着探病的名号来的,面上还是需关切一番的。
“无碍。”南宫越淡淡道。
墨景扬便是将锦盒丢到一旁,兴致怏怏道:“你不是不管这档子事儿吗?”
适才膳桌上他还问来着,南宫越便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这会儿找他来竟然又是差遣他,那便怪不得他刨根问底了。
“你倒说说究竟怎么回事儿,莫不是那老头以为死的不是他儿子?”墨景扬猜测着。
“知道的太多未必是好事。”南宫越幽幽道:“明日早朝翊王自有一套说辞,届时矛头会指向苍齐使者。”
墨景扬挑眉,意指装着夜明珠的锦盒,“你这又是想搅和什么?”
南宫越冷冷地勾起唇,他道:“我不搅和,不过是给贵妃娘娘提个醒,莫要打夫人的主意。”
“呵……”墨景扬一脸怀疑道:“阿越,你不会真对嫂夫人动了心吧?”
南宫越闻言,眸色幽深,却是不答话,他背手转过身去。
而凤羽听说柳溪儿已回去了,南宫越与墨景扬来了书房,便是命秋潇去备些凉茶送到书房,自己则先来书房寻南宫越了。
不想正欲推门而入,却是听到墨景扬那般说。
凤羽停住脚步,眯起眼,便是趴在门边听了起来。
没有听到南宫越的回答,只听墨景扬又道:“要我说,你那表妹对你也算一往情深,这么多年了,她是巴巴的想进你御史府,我瞧着嫂夫人也是通情达理之人,该是不会反对的。”
墨景扬此刻便是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模样。本也没指望南宫越搭理他,不想南宫越竟冷声道:“她是不会反对,却不是通情达理,是无心。”
南宫越这话墨景扬听着竟有一丝怨气,这欲打趣他,却是听南宫越又轻声道:“她心里并不在意我。”
“你这是认真的?”墨景扬有些难以置信,“当初你娶凤汐城城主可是为了牵制翊王,如今莫不是将自己给搭进去了?”
南宫越又是不语。
却是听门外秋潇的声音响起:“夫人怎么不进去?”
凤羽正凝神听着书房里的两人说话,秋潇这忽然一出声,着实把她吓了一跳。
凤羽低咳一声掩去尴尬,便是不动声色地推开书房那半扇虚掩的门,踏进了书房。
南宫越此时回过身,见一脸淡漠的凤羽不禁微微一愣。
凤羽让秋潇将凉茶放到矮几上便示意其退下。
墨景扬见状,只觉着气氛不太对劲儿。自知捅了娄子,便是心虚地摸摸鼻子道:“那什么,我还有事儿,先走了,告辞。”
墨景扬胡乱地拱了拱手便是准备溜之大吉,可还未溜出门又是想起了夜明珠的事儿,于是只得麻溜地折回来取走适才被他丢在矮几上的锦盒。
墨景扬一路出了御史府,抬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
幸好他跑得快。
想到书房里那俩人,墨景扬忍不住一激灵。
这可不能怪他,他哪里晓得嫂夫人会听墙角。
事已至此,阿越也只能自求多福了。
爱莫能助啊!
墨景扬便是抬头瞧了瞧火辣辣的日头,又是摸了摸自己空荡荡的肚皮,看来他还是得去一品楼补一顿。
这时候,柳家的马车已然拐出了东大街。
马车内,柳溪儿端庄温和的神色早已不复存在。
她想到适才南宫越眼里只有那个不可一世的女人,便是满心的不甘。
从小到大,柳溪儿的一颗心便是扑在了南宫越的身上。好不容易盼到柳母与相国夫人有意将她嫁入御史府,不想南宫越却是请旨娶了凤汐城城主。
若只是南宫越权谋下的联姻便也罢了,柳溪儿相信,只要她撺道撺道她的母亲与姨母,她嫁入御史府便是早晚的事。
而以她相府表小姐的身份,再是与南宫越这些年的情分,只需再稍稍使些手段,往后的日子必然也是如鱼得水。
可偏偏南宫越与凤羽成婚不久,便是盛传御史夫妇伉俪情深,她便是不信了。
以她对南宫越的了解,南宫越一直都是薄情之人。瞧着他对谁都温和有礼,实则却是生分地拒人于千里之外。
因此,上一回她求了相国夫人带她来御史府,她便是来瞧瞧南宫越与凤羽是怎样的“情深”。
那一回她相信自己没有瞧错,南宫越与凤羽也不过“相敬如宾”的关系。
可今日,她分明瞧见南宫越眼中只有凤羽,而凤羽那般不给自己好脸色,在柳溪儿看来,也该是瞧不得她与南宫越亲近。
如此想着,柳溪儿便是愈发不甘。
不行,她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柳溪儿掀起车帘对外头随车而行的婢女道:“去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