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月影凤眸不离齐辰,一手在桌子上敲着,另一只手运起内劲隔开齐辰的身子,竟然在他身后的墙上一笔一画刻上了他的名字,所谓隔山打牛便似如此了。
待她刻完最后一笔,齐辰似乎有所察觉一般顿了一下,回头看向身后,那雪白的墙壁上遒劲有力笔峰凌厉的二字沟壑,彻底让齐辰惊讶,他回过头,眼里藏了几分意味深长。
宫月影只是勾起唇角,慵懒的靠在椅背上,她小小的个子做这样的动作本来会笨拙,可她做起来却十分自然,她开口声音平静“若我真有伤害晋王殿下的意思,也就不会如此耐心等晋王殿下的话了”
齐辰已经恢复那份冷漠,垂眸沉默片刻,他重新抬眼之时眼里多了一份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兴趣,这段时间伤口一直没完没了的疼痛让他行动受限,已经很迫切于消除疼痛,既然双方有了需要,那便各取所需就是了
“你想要什么?”
“很简单,让这个身份的苏颖消失,你知道我想要什么样的消失方式的。”
齐辰一向冷的冰山一样的脸第一次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琉璃般的瞳孔清晰的映出她的模样,这个姑娘绝非池中物,这是他现在唯一的想法,这个十二岁的年纪能有运筹帷幄掌控人心的能耐,实在不是易事。
“太子生辰,今晚你去,本王会有方法的。”
宫月影谈妥了合作便惜字如金起来,只是抬步来到他面前命令道“找地方脱衣服躺下。”,刚刚他坐在那宫月影已经判断出来了他大概的受伤位置,虽然坐的很直,隐藏的很好,可也避免不了不敢完全放松的地方。
齐辰好笑的看了她一眼,站起身入内室,脱下紫色外袍只留一层里衣和亵裤便躺在锦裘贵妃长榻上,宫月影看得出他习惯性的防备状态,便开口提醒道“我既然留下给你疗伤,便不会起害人之心,而且受伤的你,不是我的对手。”
齐辰听着她恼人的话语,比起生气还是惊诧与她的变化,她年龄这么小,是如何修来的如此强大的内力?更甚至,不像同一个人,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是什么刺激才能使一个人有这么大变化?若是易容之法,他也不可能完全看不出。但齐辰莫名的相信了她。
见他躺好,宫月影站在榻旁伸手解开他的里衣,扔在一旁,重重包扎下,一个不大不小的伤口在他的腰腹位置蜿蜒而上,像是鞭伤一般,伤口隐隐发乌,两边长出来的新肉不是正常的淡红,则是褐色。
而齐辰一惊随后胸前一凉,这姑娘不会害羞吗?竟然看了陌生男子的身体还如此冷漠,他突然开始好奇究竟什么样的事情才能让她出不一样的表情。
宫月影随后出去唤来赤白,让他拿些盐和醋进来,她用剪烛火的银剪泡进酒里,用干净的棉布蘸了酒水轻轻蹭了蹭齐辰的伤口,酒水的刺激下他的伤口一阵撕扯的剧烈疼痛,这样的疼痛他却只皱了皱眉,并未说什么,宫月影见了,清冷无波的眼眸中终于闪过一抹满意之色。
赤白很快盐和醋送了过来,谁也不知道这两样常见的东西有什么用,清洛听闻她要给齐辰治伤,一张淡然冷漠的脸此刻有些僵硬,低声在外头和赤白说“主子这是怎么了,怎么可以这样轻易的相信别人,主子受伤可是从来不告诉别人的”
赤白白了他一眼,不耐烦的答道“你在质疑主子的判断能力?况且你也不希望主子继续这么伤下去吧”
听了这话,清洛虽然住了嘴,可他绝色俊逸的面容上还是有着几分厌恶和不屑,主子身边神医如此多都束手无策,她一个小孩能有什么能耐。
宫月影用银剪见下乌肉和染上毒性的新肉,将盐醋抹上,用自身浑厚真气带动此处吸收,血流不止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停住,伤口外边的乌色也减轻了不少,忽然一只白色的蛊虫被醋味吸引在宫月影真气的推吸下冒出了头,她眼疾手快的用剪子钳住白虫,扔在刚刚让赤白点燃的火盆中。
这使一直看着她的齐辰越发诧异于她的老练,这样的场面,一般的男子都下不了手,更何况一个身在后院的女孩?
蛊虫一出来,一直忍受剧痛脸色惨白眉头紧皱的齐辰呼出一口浊气,紧绷的身子放松了下来,强烈剧痛后的舒服使得齐辰疲倦不堪,很快便睡着。
一旁的赤白惊奇不已,可这是主子第一次在陌生人面前入睡,曾经受过比这严重几倍的伤,也一直强撑到他们都走,一切都安排妥当才休息,这个苏颖身上怕是有什么特殊的魔力罢。
宫月影在他伤口上撒上赤白递来的绝品金创药,再快速的严严实实包好伤口,这些都做完已日侧,她再强身体却也只是一个孩子所以还是有些疲惫,净了手便出了门。
“等他醒了,别忘了告诉他答应我的事情,要做到。”赤白有些佩服她,听见这话点了点头,不自觉用了尊崇的语气答道“是。”
外面的清洛听见,轻哼了一声“狗腿子。”宫月影听见了清洛的嘀咕,但她直接离开了酒楼,连一个余光都没给清洛,不是因为怕得罪晋王,而是这种小角色还不够格引起她的重视。
她挑准了位置便从将军府偏僻的角落运起轻功闪身几个起落,轻盈的落在书房的屋顶上,苏镇成正巧在书房翻阅文案书籍,她趁书童不注意离开的时候,闪进了书房内。
苏镇成的武功在同龄大臣中算得上顶尖的了,可在宫月影这里还是不够看的,她压着气息就这么站在苏镇成的桌案前,苏镇成才有所察觉。
“逆女!你怎么来的,为何不通报一声?”苏镇成被突然出现的她吓了一跳,随即怒喝出声。
宫月影没有理会他,在他的注视下找了一把椅子坐下,这才抬起头看向苏镇成,苏镇成被她这带有压迫感的眼眸深深地看着,便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舒服总是莫名的觉得自己低了一等,他不得已羞恼问话道“孽障,老子问你话呢!?”
她忽然勾唇轻笑,凤眼幽深带着蛊惑的意味“别着急,我是来跟你做笔交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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