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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灵子的话让宫月影的凤眸陷进了一片黑暗,她幽深的眸子紧紧的盯着他的有些浑浊的瞳孔。
他浑身一僵,不再卖关子,接着道:“我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原本存在的地方,就是尊者中描述的那样,使用的不是内力,而是真气。”
她沉默不语,伸手拿过桌子上的玉盘,那玉触手生温,内里似乎充斥着说不清的强大力量。
玄灵子笑眯眯的接着道:“若是在那个世界,你不会是本尊的对手,可天地有守则,在这里,根本使用不出那种力量,只能转化为内力使用,我年纪大了,转的慢,索性就不再用了。”
宫月影挑眉,冷沉的语调浸着威严:“那么,如果有人可以在这个地界使用这种功法呢?”
玄灵子眸色变的沉重,答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毁掉一座城池,都不在话下,没有人阻止的了这个人。”
这个身体的父亲在苏镇成的描述中,就是这样的存在。
她眯着双眸,更是觉得有趣。
“真的没有人可以打破天地守则在这个大陆使用真气?”
玄灵子似乎有些意外她会问这个问题,但还是沉凝片刻,才答道:“除非是神,或者魔,否则没有人可以。”
“神...魔...”她第一次听说,神她知道,可她不信,这魔又是何物?
似乎是看出了她眼眸中的不解,玄灵子笑眯眯的接道:“那个大陆上,有神,亦有魔,为一正一邪,这也是天地法则,双方制衡,从没有一家独大。”
宫月影即使再强大,接受这种全新的世界观还是惊讶的,玄灵子有些得意洋洋的从她时常运筹帷幄的凤眸里看见几分讶异,
她问道:“神魔都是人,还是连种族都不同,不在人的行列?”
他不假思索的继续说道:“种类不同,神,魔,人,妖,乃四大种族。神天生热爱光明,而魔天生眷恋黑暗,人天生贪恋权势,妖天生重情重爱。”
“你是人族?”她上下打量了玄灵子一眼,问道。
“我是神族,是神族的长老,可就算是神族,也避免不了战争,在和魔族大战时,我战死了。”
“这个玉盘,又是何物。”她垂眸隐去震惊,这老头居然是神族?!
他皱纹遍布的脸上神色有些郁闷,无奈道
:“我不知道,这是我在这个世界苏醒后,身上原本装着的,但我怀疑这似乎跟回去有关联。”
这件事情扑朔迷离的程度,就算是她也一时间无法接受,这不仅仅是功法的事,而是...另一个世界的事。
宫月影似乎想起了什么,道:“你的身体本来就是这样,还是年岁大了?”
他再次轻轻摸了摸胡子,颇为神秘的笑道:“你猜猜。”
她不耐的看了一眼他的胡子,却意外地发现那似乎不是人所自然生长的,
之前一直思虑事情并未认真看过他的长相,此番细看,这胡子和褶皱似乎有些虚假,就像是人为按上的。
不过,能骗她这么久,也可以说明这个易容的真实程度。
宫月影冷冽的凤眸带上了一抹邪气,一直慵懒倚在桌子上的身体也直了起来,单手撑在桌子上,伸手在玄灵子要跑之前扯住了他的胡子。
“嘶...”玄灵子疼的龇牙咧嘴,苍老的眸里瞬间蓄满泪水,一脸谄媚:“快松手,太疼了...你太不孝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啊..”
她松开手,坐了回去,一条腿盘着,一只手漫不经心的搭在屈起的膝盖上,斜靠着墙壁,邪肆的眼眸似笑非笑,看着玄灵子。
“本尊是你师父...你休想强迫本尊。”他紧抱双臂,瑟瑟发抖,纵使在那个神魔大陆上,他也从未见过如此气势的女子。
宫月影伸手拿起茶壶到了一杯茶,唇角的笑意不减,但出口的声音含着绝对的威严,淡淡道:“一盏茶时间回来,我不习惯和人皮说话,这个玉盘我拿不太稳,摔了就摔了。”
“你!”玄灵子愤愤的哼了一声,气呼呼的转身离开,进了内室。
他丝毫不怀疑这个女子做得出来,毕竟,参与不参与这件事,对她来说都只是选择,而不是必须,但他想回到那个世界,就不能放过一点机会。
她摩挲着茶杯,黑玉龙首的扳指时不时划过茶杯发出沙沙声,在一片安静的时候,内室的门被缓缓拉开。
开门之人不再白发苍苍,而是一头墨发依旧用羽冠束起,一身月牙白的锦袍松松垮垮挂在那不再佝偻而是精瘦挺拔的身材上。
那张苍老的脸也消失不见,他肌肤上似乎隐隐有光泽流转,一双原本浑浊的双目现今犹如挂上了千种琉璃般璀璨耀眼,
静静的站在那里,如同兰芝玉树又似昆仑美玉,尽得天地之精华,光风霁月,清俊如画。
像高高在上的皎月,便是说不出的尊贵雅致。
宫月影本以为不是个老人年岁也应很大了,没想到竟如此年轻。
放下手中茶杯,她邪魅幽深的凤眸一闪而过的惊艳,随即便沉寂下来,要说长相,还是齐辰那厮好上半分,虽说各有千秋。
玄灵子一开口,他那通身的儒雅风流全部消散,他又笑嘻嘻的,眼眸闪亮,道:“鄙人名弈清,神采奕奕的弈,清风明月的清。”
或许这辈子,她都忘不了这句话时他的神情,纯净的就像拂过尘世的明月般毫无瑕疵,似乎照进了她那颗黑暗的心。
“弈清...”她轻声重复,随即慢慢悠悠的起身,冷冽的凤眸望向那张俊逸出尘的脸,
淡淡道:“玉盘里镶嵌的东西,我似乎有了眉目,可否给我一试。”
“你知道了?这么快?”弈清有些震惊,如画的眉目被他自己摆弄的都要变了形。
“你也知道?”她微微凝眉,问道。
“我一直都毫无头绪,直至前些日子无意翻藏宝阁时看到了一本尊者的书卷,最后那页,有着一小块玉片,形状与这玉盘里的形状极为相似,我才尝试了。”他略微回想了一下,道。
“结果?”她有些不耐的道,这样一张清雅俊秀的面容下怎的藏了一张啰哩啰嗦的嘴。
他一抖,笑道:“放进去了呗,但毫无反应。”
应是需要全部放入才有反应的,她点了点头,问道:“书呢?”
“诺。”他伸手从内室的架子上拿下书,递给她。
“看完还给你。”她接过书,转身离开,迅速的很。
弈清勾唇轻笑,眸色迷离,这女子太有趣了,还好让他抢了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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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的般若跟着玄极子来到了水云学院的演武堂中。
玄极子虎目微眯,神情严肃,招手让一个外门弟子过来,随后看着般若道:“你来给本长老演示一下方才你是如何将那炤华按倒在地的。”
般若沉默不语,眸子里一片森寒的戾气,冷冷的落在那个弟子身上,却道:“他与我无冤无仇,我不能打伤他。”
玄极子皱眉吼道:“你管呢,本长老让你演示!”
慌慌张张走过来的弟子有些畏惧的看了一眼玄极子,道:“姑娘,没关系,你就拿我演给三师父看吧。”
她皱眉,却没有多少善心用了,按照刚刚的动作迅速的完美,几乎精准的丝毫不馋。
安静的演武堂中只剩弟子的哀嚎,玄极子虎目亮了起来,派人抬那弟子下去,转头看向安安静静站在那里的般若,恩赐般的道:“本长老保你了,勉强算好的,现今算是本长老徒弟了。”
“回三师父,般若不愿。”她恼怒于玄极子的赏赐的态度,又无法说服自己任别人之徒,所以不得不硬着头皮说出跟主子吩咐相悖的话。
玄极子极惊讶,瞪着般若,似笑非笑的开口:“你犯了错本长老保你你还不领情?你一个女人,本长老这是看得起你,懂吗?”
“般若领情,但不愿为徒。”她忍着,拱了拱手。
“什么!?你算什么东西,敢三番四次忤逆本长老?”被恭恭敬敬供到现在的玄极子,根本接受不了一个女人几次拒绝他这种行为,这女人是不是疯了?
“我..”般若有些恼怒的抬眸,话还未说完,便被一个狂傲慵懒的女声打断。
“你又算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