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约定地点,宁浩到达熙城大厦地下停车场时是两点五十。进城后堵了一段路,不过时间刚刚好。
来到广告公司,被人带到了一个宽敞的办公室,楚云姗见到宁浩,快速打量了一下他后客气道:“宁先生请坐,请问您想咨询哪方面的广告事宜?”
女人的面色有些憔悴,即便精致的妆容都掩盖不了表情上的哀愁。
宁浩并没有立刻回答楚云姗的问题,而是把那枚戒指拿出来放到桌上。
“你知不知道这枚戒指?”
楚云姗一看,神色稍有变化,问道:“您是从哪里得到的?”
“不瞒你说,我是陶靖的旧相识,得知他过世,特意上坟祭拜,在坟旁边发现了这枚戒指。”
楚云姗有些不信宁浩所讲的话,但还是礼貌地说:“陶靖从来没有跟我提起过什么旧相识,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怎么找到你,这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知道这枚戒指是不是你的?”
“是我的。”楚云姗并没有否认,接着说,“陶靖下葬之后,我回了趟家,但到了下午我一直心里觉得不舒服,总感觉有种莫名的东西跟着我。我不是一个完全迷信的人,可是有些东西就是说不清,也不得不信。于是我在七点的时候又去了一趟公墓,跟他说了一些话,最后把我和他的订婚戒指放在了那。”
“之后也没发生什么?”宁浩接着问。
“你是说他的坟墓被人挖开的事?”楚云姗摇了摇头,轻笑道,“这事来得很突然,我也好奇是谁干了这样的事。第一,那里是公墓,并不是山野坟山,至少进出是有人把关的吧。第二,陶靖棺木里除了他下葬时穿的那身西服,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那到底是谁挖了坟,为什么挖坟,我都觉得匪夷所思。”
宁浩在心里思考了一下,然后问:“陶靖是怎么死的?”
他知道这是车祸,面对当事人他想再问出一些具体细节。
“死于车祸。”
“你当时在场吗?”宁浩故意这么问。
“我眼睁睁地看着他被一辆刹车失灵的轿车冲过来撞死了。”
“可以详细说一下吗?”
“那天我赶着要回公司处理些事情,晚餐吃到一半,准备离开。我刚走出陶宅院子,就突然电闪雷鸣,这可是入秋以来第一场大雨。”
大雨
宁浩想起来了,陶靖死的那天,就是宁浩在医院里与许玥柔通灵的那天。
因为自从十月到十一月,已经很久没有下过雨了,那确实是许久以来最大的一场雨,所以他印象非常深刻。
宁浩没有去考虑两者之间的联系,毕竟这其中也联系不上什么。
继续问:“然后呢?”
“陶靖追了出来,手里拿着伞,不过奇怪的是,他手里竟然没有拿现在我们常用的那种雨伞,而是一把黑色的油纸伞。”
“黑色油纸伞?”宁浩咕哝一声。
“对,当时我也觉得奇怪,这伞明明就是他家博古架上的古董,他怎么会把它带出来呢?结果他告诉我,家里其它的雨伞都找不到了,就只能暂时用一下,还让我别跟他父亲说。”
“确实,拿古董来用,这事要是被收藏者知道了,后果应该很严重。”
“他送我到路口时,我们要过一个十字路口,去人行道对面等车。当时我打的车说不方便调头,所以让我在对面等。”
宁浩思考着问:“你自己没有车吗?”
“晚饭的时候,我喝了酒,不能开车。”楚云姗解释后继续说,“我们顺利走到了对面,我的车也来了。我坐上车后,只见陶靖打着伞就返回对面,可奇怪的是”
楚云姗停住了,脸上露出一丝恐惧的神情。
“什么奇怪?”
“我不知道说出来你会不会信,当时我都不敢相信。”
楚云姗喝了一口水,平复了一下心情,继续说:“当时人行道是绿灯,可以通行,可是周围的人居然一动不动站在那里,好像时间静止了一样。只有陶靖走上了人行道。”
“那人行道两端的车呢?”
“那时刚刚跳灯,其它的车还没有立刻停下,但都已经减速了,唯独排头的一辆轿车突然加速,直接撞上陶靖。然后那车一个拐弯,开到了旁边的景观花坛处,整个车头都撞得变形,肇事司机也被撞伤了。”
楚云姗讲到这的时候,眼睛里已经蓄满泪水,宁浩把桌上的抽纸盒递给她。
“谢谢,”楚云姗接过抽纸盒,拿了一张纸巾,边擦眼泪边说,“陶靖躺在血泊中,雨水打着他,那把雨伞也被突如其来的大风卷走了”
雨伞被大风卷走了?
这不对啊,宁浩明显记得那把伞还放在陶靖家,而且还滴着水。
陶靖的死不是意外,而是某种灵异的东西制造出来的。
宁浩不敢随便把这个想法讲出来,只能再确认一下:“陶靖家有多少把黑色的油纸伞?”
“就一把,那可是古董,怎么可能有很多。”
“那把伞是哪来的?”
“这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听陶靖之前说过,这伞是他的父亲一个月前在欧洲旅游时,从一个外国古董商那里买来的。他父亲一直致力于收藏流失在其它国家的国宝。”
宁浩回想着,富江在陶家时告诉自己,那里有种莫名的力量,而且是两个幽魂,死了将近千年以上,那陶靖的死应该与这种幽魂有关。
再者,那把被大风卷走的雨伞,又好不生生地回到了陶家。
那幽魂一定是寄居在那把伞里的。
宁浩站起身,把桌上的戒指递给她,说道:“你还是先留着这枚戒指吧,暂时好好保管。那天跟着你的不明力量或许不是陶靖的鬼魂,而是伞里的鬼魂。”
楚云姗瞪大眼睛看着宁浩,她并不是不相信宁浩,而是惊讶于那把雨伞。
她接过戒指,把它放进包里。
宁浩说:“陶靖逝世后,我去过他家拜访,你说的那把黑伞,还放在他家的博古架上。不管你信不信,陶靖的死不是意外,而是那把伞而且,既然掘坟的不是你,那就说明另有他人。”
楚云姗闻言后反应过来宁浩怀疑她掘坟,可是她并不为此生气,而是充满疑惑地问:“那会是谁呢?”
“我也猜不到,”宁浩沉眸,“我明天会再去一趟陶家,看看能不能发现一些新的线索,不过这次,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