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醒来,陆吾为放大的脸就呈现在萧寒的面前,萧寒被吓了一跳,随即想起昨晚的事情,转身下床,伸了个懒腰,神清气爽,看来感冒已经好了。转身看看还在睡熟的陆吾为,去厨房熬了粥,然后洗漱。从洗手间出来后,就看到陆吾为裹着被子在床上坐着,脸上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怎么了?”萧寒好奇的看着陆吾为。
“没有,睡得很好。”一边说,陆吾为一边下床,走向了卫生间,出来的时候,萧寒已经在茶几上摆好了碗筷。
“过来吃饭吧。”陆吾为走过去,在沙发上坐下,看看面前的白粥,有些不相信的抬头问:“早饭?”
“对啊,粥,榨菜,已经很丰盛了,你就知足吧。”
“你平时就吃这个。”
“平时我都是在路上吃的。”萧寒一边吃一边说,“你要是觉得寒碜,现在就可以回去了,去吃你那丰盛的早餐。”
“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陆吾为看了看萧寒,默默的吃了起来。
饭后,刚收拾好碗筷,萧寒接到了彭倩倩的电话,说魏小花想要请假,让她代替魏小花,到宁城去做采访,来回大概需要一个礼拜的时间,票已经订好了,让她直接从家里走就行。
宁城是江浙一带的一个小镇,民风淳朴,大多数人都是按照祖辈的生活方式,一直生活到现在,后来年轻人渐渐出来了,在大城市里打工,小镇里就剩下了老人和一些留守儿童。那里是萧寒的故乡,但是她回去的时候很少,算起来,最近一次回家,还是两年前的春节。听着彭倩倩一顿说,萧寒来不及拒绝,对方就已经挂断了。萧寒看看手机,对陆吾为说,“你先走吧,我要出差,要准备行李。”
“去哪里?”听到萧寒要出差,陆吾为的心里升腾起一抹不明所以的落寞。
“宁城,去采访。”
“那你收拾吧,我等下送你去机场。”
“不用了,出差打车,杂志社是可以报销的。”
“那你就把钱给我。”
“你——”萧寒看着有些无赖的陆吾为,摇摇头,心想,有豪车坐,不坐白不坐,于是转身去收拾行李了。
陆吾为吃过早饭,起身到了书桌旁,拿起一本书,《飘》,看上去已经看了很多次的样子,现在分开在三分之二的地方。陆吾为也看过这本书,也知道这是本不错的书,只是同一本书要看好多次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一边翻着,一边看看收拾行李的萧寒,突然就明白了,自己的落寞,是源自于萧寒的离开,虽然只是一个礼拜,但这个礼拜,他是无法再见到萧寒了。这情绪来的有些莫名其妙,陆吾为摇摇头,不再多想。
行李收拾好后,两个人一起出了门,萧寒再三拒绝,陆吾为还是坚持把她送到了机场。
过了安检,萧寒就落寞起来,想到家乡,想到爸妈,心情有些沉重,她的家,似乎从来都不是她向往的地方。
宁城还是和从前一样安静,虽然大街上多了摩托车,偶尔也会有车辆驶过,但是与大城市比起来,宁城还是安静许多。走在熟悉的路上,走向熟悉的方向,突然就有些近乡情怯。在路口下了出租车,走进巷子,一点点走向家门。
“爸、妈,我回来了。”萧寒在大门口喊了一声。
林秀芳从家里探出头来,见是萧寒,急急的穿过院子,接过萧寒手里的行李,“怎么回来不提前说一声。”
“出差,临时决定,没来得及和你们说。”
萧明生还在睡午觉,林秀芳进门就说,“闺女回来了,还不赶快起来。”言语里极尽不耐烦,仿佛她面对的不是和她相伴一生的丈夫,而是某个让她厌恶的乞丐。萧寒看着母亲,本来还有些见到爸妈的小兴奋,一下子全都跑光了。萧明生从卧室出来了,萧寒淡淡的叫了声爸,他只是点点头,对着萧母便吼起来,“喊什么喊,我知道闺女回来了。”说完,就坐在了沙发上。
“我喊什么了,你能不能好好说话。”林秀芳也喊了起来。
“我怎么不好好说话了。”
萧寒看着争吵的父母,拖着行李进了自己的房间,坐在床上失神,果然,一切还是原来的样子。萧寒其实不是不想念家,也不是不想念爸妈,可是每次看到爸妈的样子,她就不知该如何自处,她期望有一个温暖的家,期望有和睦的父母,她有时候会想,自己离开家那么久,再回去的时候,父母亲也许就会有些收敛,至少在她的面前,即使是假装,也会有偶尔和颜悦色的时候,但是每一次,萧寒都只有满腔的失望,回家时的心情有多么雀跃,回家后就有多么落寞,时间长了,渐渐的,似乎对家就没有什么期待了。她心里明白,萧父和萧母都很爱她,可是他们彼此不相爱,看在眼里的,都是对方的缺点,即使是简单的呼吸,都能听出不耐烦来。
隔天一早,萧寒就联系了刺桐的总经理,是个年轻的姑娘,比她还要小一点,带着江南女子特有的温婉,想来,她这样的女子,创立这样一个品牌,似乎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刺桐主要做的是旗袍,近几年来,中国风盛行,中国传统服饰受到了很多人的追捧,刺桐虽然创立的时间不长,但是其精致的做工,却受到了社会大众的肯定,尤其是其刺绣的工艺,既保持了传统的手法,又在针脚上做了创新,虽然图案是单一的刺桐花,却都是栩栩如生,无论是还没有开放的花骨朵,还是已经暂放的花朵,甚至连枝丫,都是神态各异,各种形态的刺桐花,在旗袍上,婀娜多姿。
酒香不怕巷子深,质量上乘的东西,总不会被埋没。刺桐创办五年,就已经红遍了大江南北,找她们定制旗袍的人,宁愿等上三个月,也不另寻他家。对于旗袍,萧寒其实是喜欢的,只是她的工作,并不允许她如一个温婉的江南女子般,撑着油纸伞,行走在如画的风景中。
本来采访时间是一个礼拜,萧寒却用三天的时间就结束了采访,本想着留一天陪陪爸妈,可是看着爸妈的样子,萧寒还是改签了机票。萧母埋怨她好不容易回来一次,都不多呆几天,萧寒笑笑说,以后有时间,会常回来的。
飞机降落宣城,已是晚上十点,萧寒乘坐机场大巴,到距离家最近的站点下车,打车回到了公寓,一进门,就看到陆吾为坐在书桌后面。
“啊——”萧寒叫了一声,把行李推到墙边,“你怎么进来的?”
陆吾为听到声音,抬头看了看萧寒,“那天进来的时候,我看到了你门的密码。”
“那你也不能随便进来呀,你这叫私闯民宅你知不知道?”
“我也没做什么,就是看看书。”
“看书不会自己去买啊。”萧寒气急败坏的说。
陆吾为看看她,“你这房间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你这么生气做什么,我真的只是看看书。”
“要是你回到家,看到一个陌生人坐在你的家里,气定神闲的看着书,你生不生气。”
“要是我没记错的话,前几天,咱俩才在这里共度良宵,现在就成陌生人了?”陆吾为一边说着,一边坏笑。
“你——”萧寒生气的看着陆吾为,突然泄气了,“算了,我很累了,要睡觉了,请你回去吧。”说完就去洗漱了,出来的时候,已经没有了陆吾为的身影。
陆吾为本想继续逗逗萧寒,看着萧寒有些疲惫,有些不忍心,于是趁着萧寒洗漱的时候,就独自下了楼,在楼下张望了好一会儿,直到灯熄灭了,才转身离开。
萧寒出差的这几天,陆吾为几乎每天都会来萧寒家坐一会儿,看她放在桌子上面的那本《飘》,他自己也有些说不清楚,仿佛只有在那里,他的心才能稍稍平静一些。以前在美国的时候,每到父母忌日的时候,他就会停下所有的工作,一个人呆在家里,不见任何人,默默忍受煎熬。他每次都对自己说,给自己放一个星期的假,去思念父母,就当是对父母的另一种陪伴,也算是对自己的一种安慰,其它时间,就集中精力去工作。
陆吾为其实对商场上的尔虞我诈、明争暗斗没有什么兴趣,他更喜欢简单的生活,做一个自己喜欢的工作,寻一个自己喜欢的姑娘,过简简单单的日子,这便是他对生活所有的憧憬。只是,父母意外离开后,他又不得不接过公司,毕竟,这是父母一辈子的心血,还用他的名字来命名。
其实,谁又能真的规划好自己的一生呢?所谓计划,大概也只是在最初的时候,期冀可以成为的样子,而实际走到最后,到底会成为什么样子,谁又真的明了呢?
萧寒回来后,陆吾为就不怎么出现了,时间一天一天的走过,距离截稿的时间渐渐近了,萧寒始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和陆吾为开口,也许在心里,她也并不愿意去打扰陆吾为的平静,苏虽然看起来,那平静里透着一些孤独。
在吾为集团的对面已经游荡了许久,偶尔驻足盯着对面吾为集团的三层楼,萧寒会有些出神,到底什么样的人,才会这样将自己藏在后面呢?有好几次,萧寒都想一冲动,就走过去,但每一次,冲动都只是那么一刹那,最多也只能迈动一条腿。面对陆吾为的时候,萧寒发现自己总是很犹豫,有时候甚至会怀疑自己的动机。对于她来说,完成采访时她的工作,但是对于陆吾为来说,接不接受采访却是他的权利。萧寒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一个陆吾为必须要接受采访的理由。专访和她之前跑新闻不一样,新闻的采访对象,都是与新闻事件有关的人,无论是何种关系,都能从中找出关联,有针对性的提出问题,如果对方不愿意接受采访,也可以从中去分析一些原因。可是专访,有时候就真的只是看对方的意愿,虽然大多数的人为了达到宣传的效果,都很欢迎记者的采访。只是,陆吾为不在那大多数的群体里。
手机响起的时候,已经五点多了,萧寒看看手机,是李勇打来的,他说晚上叫萧寒一起吃饭,好久没有一起吃饭了,萧寒想了想,答应了。收好手机,萧寒抬头望了望对面的吾为集团,算了,明天吧,反正还是有一些时间的。
来到约定的地点,李勇已经到了,旁边是连晓慧,萧寒过去淡淡的打了个招呼,李勇说再等等,还有人没有到。听到还有人,萧寒打了个寒战,难道又要给她介绍对象了?不一会儿,陆吾为出现在门口,萧寒看着一步步走来,然后坐在自己身边的陆吾为,抬头看着李勇问,“就是他?”李勇点点头,“你们相处的怎么样?你上次不是说印象挺好的吗?”
“啊?啊——”萧寒有些尴尬,上次也是为了应付才那样说的,谁知李勇会当着陆吾为的面就这么说出来。
“印象挺好,是说我吗?”陆吾为看着萧寒问。
萧寒给了陆吾为一个眼神,打着哈哈说,“是,哥,是挺好的,我们还约会过几次呢。”
“是嘛?那看起来,你们彼此感觉都不错。”
萧寒此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怎么也想不到,还会有这样的情况。
“是,感觉不错。”陆吾为不带感**彩的说。
“不错就行,你们多处处,吾为,我这个妹妹真的挺不错的……”
“切~”李勇话还没有说完,连晓慧就不屑的切了一声,轻蔑的看着对面的萧寒说,“是挺不错的,眼光可高得很。”
“晓慧!”李勇喝了一声,连晓慧翻了个白眼,没再说什么。
说起来,李勇算是陆吾为的师父,警校毕业后,陆吾为被分配到了派出所,那时候负责带陆吾为的,正是李勇,虽然时间不长,两个人的关系却处的不错,李勇年纪稍长陆吾为一些,陆吾为便一直喊他师父。在美国的这些年,陆吾为偶尔也会和李勇通个电话,发个信息,倒也没有太生疏,却也总不如从前那般自在。
上菜了,基本都是萧寒喜欢吃的,但她此刻却味同嚼蜡,李勇和陆吾为聊得倒是挺欢,萧寒却没什么心情,吃了几口,起身去了卫生间,出来时,恰好遇到了连晓慧,萧寒点点头,侧身要过去,连晓慧却挡在了面前。
“萧寒,我记得我警告过你了吧?没事儿不要和我们家李勇眉来眼去的。”
“嫂子,你误会了,是哥给我打的电话。”
“叫的挺亲热呀,哥、哥,什么哥呀,你那点儿小心思,别以为我不知道。”
“你想多了,我对李勇没兴趣。”
“没兴趣?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儿吗?我给你介绍了那么多,你都给搅黄了,不就是惦记李勇吗?”
“你觉得你给我介绍的那些人,我们是一路人吗?”
“哼,摆什么架子,就你这么个贱人,给你介绍保安都是高看你了。不过这次这个看上去倒是人模狗样的,你好好把握。”
“连晓慧,你羞辱我,讥讽我都行,但是不要说陆吾为。”
“呦,还真看上了,这就护上了?我就说了,你想怎么着,看着人某狗样的,其实不一定是个好东西。”
“连晓慧——”萧寒喊了一声,“你最好注意点,我给你留面子,是因为我叫李勇一声哥,还有些情分在。但是你别忘了,我和李勇是没有血缘关系的,这点儿情分说没也就没了。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敢说陆吾为一句,我就敢在李勇面前给你好看,不信你试试。”
连晓慧看着有些发狠的萧寒,心里也升起了些恐惧,这么多年来,无论她怎么嘲讽萧寒,萧寒都受着了,还从没有这么发狠过,于是哼了一声,转身离开了。萧寒看看镜子里的自己,太过激动,嘴唇都已经发白了。撑着洗手池,让自己缓了缓,正要出去,手机响了起来。
“师姐。”
“萧寒,采访吾为的事情怎么样了?”
“师姐,我听说吾为集团的总裁基本不接受采访,我们就换其他人吧,好吗?”
“不行,我都已经报上去了,必须是吾为集团。”
彭倩倩又在电话里说了都是为了你,要抓住机会云云,萧寒基本都听不进去,最后说了句,“我再想想办法吧,但如果实在采访不上,我也就真的无能为力了。”
萧寒把手机放回口袋,捧了一把水,洗了个脸,用纸巾擦了擦,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喃喃的说了一句:“萧寒,你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回到座位的时候,李勇依然和陆吾为聊着天,萧寒喝了一口水说:“哥,你们先聊吧,我还有些工作,就先回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工作?明天再做吧。”
“我看也不早了,我们下次再聚吧。”陆吾为说。
“那也行,那就走吧。”
“哥,我已经结过账了,就先走了。”说完,萧寒拿起包就离开了座位。
“那我也先走了。”陆吾为跟在萧寒的身后,也走出了饭店。
一出饭店们,陆吾为就拉住了萧寒,萧寒挣扎了一下,见陆吾为并没有要放开的意思,也就放弃了,陆吾为拉着萧寒上了车。
一路上,两个人都很沉默,萧寒轻轻靠着车窗,看着窗外飞速向后划走的景物,心里莫名有些委屈。
“你和连晓慧说的,我都听到了。”陆吾为突然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句。
“哦。”萧寒淡淡的应了一声。
“你不想说点儿什么吗?”
“啊?”萧寒回头,“哦,连晓慧其实不是什么坏人,就是疑心病太重,对人有些刻薄,你别在意。”
“我应该没有什么好在意的吧?”
“哦,那就好。”
陆吾为看看又把视线扭向窗外的萧寒问,“你下午是不是来过我公司?”
“嗯。”萧寒点点头,视线依然看着窗外。
“有什么事情吗?”
“啊?”萧寒回过头来,有些茫然的看着陆吾为。
“你来我公司,有什么事情吗?”
“我没去你公司啊。”萧寒连忙否认。
“你刚刚才告诉我你去过。”
“去过吗?”萧寒干笑了两声说,“我就是路过,没什么事儿。”
“确定没事?”
“没事。”萧寒一边说一边摇摇头,告诉自己要撑住。
陆吾为没有继续问下去,只是说了声,带你去个地方。一边说,一边调转了车头。
宣山在宣城的西隅,海拔约两千米,山势平缓,是宣城注明的旅游景点之一,山上怪石嶙峋,溪水潺潺,树木葱茏,花草繁多,深受人们的喜爱,是盛夏避暑的好地方,也是看日出的最佳选择。陆吾为开着车,一路开到山顶,萧寒看着外面漆黑的一片,有些惊诧的说:“我怎么不知道,宣山还能开车上来。”
“这不是景点入口,我也是偶然发现,有一条路,可以一直开到山顶。”
“所以你现在要去山顶?”
“没错。”
萧寒本想说些什么,却似乎忘记了该怎样组织语言,最终任凭陆吾为把她拉到了山顶。
从山顶上,可以把整个宣城尽收眼底,远处的万家灯火,一条条马路就仿佛是一条条巨龙,霓虹闪烁,与天上的星星交相辉映。萧寒已经很久没看到星星了,在工作的忙碌中,有限的属于自己的时间,似乎就只有下班后回家的那一点点,都要像挤海绵一样才能挤出来。
“你怎么发现这个地方的?”萧寒有些雀跃的说,刚刚那些情绪,已经飘远了。
“以前在宣城的时候,偶然发现的,这里可以看到整个宣城。现在是晚上,能看到的只有灯火,如果是白天,就能看到建筑物、马路、公园、人流、车流,尽收眼底。”
“你以前来过宣城。”
“是啊,要不怎么会认识李勇。”
“哦,对啊。你怎么认识李勇的。”
“说起来,他也算是我的师父,警校刚毕业的时候,我在派出所当片警。”
“什么?你?片警?”萧寒有些不可思议的说。
“是啊,不行吗?”
萧寒有时候会想,陆吾为是不是和她八字不和,不然为什么总是聊着聊着就有些呛着来了呢。
“行啊,当然行。算了,姐不和你说了,姐要看星星。”
“我比你大三岁,你应该叫我哥。”
萧寒回头,虽然漆黑一片,陆吾为的眼眸却很明亮,脸颊的线条依旧明朗,整个脸上都透着些纯净。她想,也许就是因为这点纯净,她才不忍心去打扰他的世界吧,一个人能在商场上摸爬滚打,在尔虞我诈中取得成功,还能保有一些纯净,那应该是他最珍贵的东西了吧,他大概也是想要保护自己心里的这一片净土,才不愿出现在公众面前的吧?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没有,看星星,哈哈。”萧寒干笑了两声,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上车吧,山上冷。”陆吾为说着,到后备箱拿了一块儿毛毯,待萧寒坐好,给她盖上,上车打开了天窗。
凌晨五点,天边露出了一丝光亮,朦朦胧胧,将整个宣城笼罩着,仿佛城市上空,有一层薄薄的轻纱,若隐若现,又仿佛是淡淡的水汽,氤氤氲氲。
陆吾为推了推萧寒,萧寒睁眼看着他,“我什么时候睡着了?”
“日出了,这里是看日出最好的地方。”陆吾为自顾自说着。
萧寒揉了揉眼睛,把毛毯拿起来,下了车,对着太阳升起的地方,伸了个懒腰,陆吾为把毯子披在她的背上,站在了她的身边。
陆吾为说的没错,这里是看日出最美的地方,天边逐渐露出一些淡淡的红色,一点点晕染,仿佛一道橙红色的金线,勾勒出一幅美丽的画面。突然,一个半圆形的球跳了出来,为整个城市穿上了红装,温柔而梦幻。
原来,在我们熟睡的时候,在我们不知晓的时候,这世间,竟然有着这样美丽、动人的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