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早在徐洁茴不对劲的时候就从席位走出,悄悄移到皇帝身后。
他不屑一笑,道:“堂堂千年怨魂,竟被厉鬼压制千年,侥幸吞噬了厉鬼的魂力还是一样的弱。”
宋琴因姐姐亡故,不愿再瞧见乐器,金展召便陪她在京城游玩,一家四口,可是畅快。
种种原因,造成了这场人心惶惶的惨状。
太医赶到后,皇帝被转移到福宁殿,众臣皆惶恐地跪着,但独褚晏北仍是站着。
褚芸有些无语,但她也不想跪下,便和姬迟一起站在旁边,保持沉默。
此外还有一个女人,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四周,根本不知发生了何事。
皇帝渐渐恢复过来,但气息仍不平稳。此时天气已由明转暗,丝丝凉意渗入宫中,如同皇帝的脸色。
“褚卿。”
褚晏北弯腰作揖,严肃道:“臣在。”
“呵!”皇帝一把拿起盛药的瓷碗,狠狠地往他脚边摔去,碎片向四处崩裂,划破徐洁茴的脚。
“啊……”她痛呼一声便立刻捂紧自己的嘴。
褚芸黛眉微皱,抱着姬迟不着痕迹地远离他们。
“你这可是要反了呀!”皇帝龙颜震怒,一旁的安皇后不断地在掉眼泪。
褚晏北暗自斟酌着。他如今权倾朝野,皇帝本不敢动他,但如今有了这个突破口,便不好说了。稍有不慎,整个褚国公府都要给徐洁茴陪葬。
一番计算后,褚晏北再次弯腰作揖,郑重道:“臣惶恐。”而后他快步抽出离他最近的士兵的剑。
就在众人急忙保护皇帝时,褚晏北一剑穿过徐洁茴的心脏,就像天师对待鬼魅那样。
鲜血瞬间迸射出,染红了她的红衣,溅红了褚晏北的胸膛。
徐洁茴离开时满脸茫然,没有一丝挣扎。
她完全没有料到,她为他算计一生,争宠一生,竟是这样的结局。
这就是她的枕边人,这就是当年救她于水火之中的人。她忽然想到了胭脂离去时的话,那是胭脂的报应,而这,又何尝不是她的报应呢。
儿女失踪、亡于爱夫剑下……
褚芸立刻捂住姬迟的眼睛,轻声道:“小孩子不许看这些!”
姬迟:“……”
这句话怎么似曾相识?
而后,褚晏北郑重地跪下,低头道:“贱妾竟让鬼魅上了身,害得圣上惊伤龙体,实属贱妾不可饶恕之过错,臣自行了结她,不必脏了圣上之手。只希望圣上能给臣一个机会,臣愿罚俸禄五年。”
从他们的角度,褚芸能清晰地看到褚晏北那张扭曲的脸。她吓得一哆嗦。
“啧啧啧,”姬迟趁机扒开她的手,不屑道,“选择是他自己做的,恨却恨别人。”
原本因他带了三夫人而十分不悦的元丞相,此时也因利益替他说了几句话。
皇帝缄默,半晌后,不禁哈哈大笑:“褚国公果然心狠手辣啊,不愧是最得朕盛宠的臣子啊……”看似夸赞却讥讽无比。
姬迟摇头,对褚芸道,“褚晏北脑子聪明是聪明,可无疑找了个死台阶,要不你傍着我,可以保你一世无忧。”
褚芸微笑地摇摇头。心道:在整本书中,你才是暴君!你才是最危险的!
“机会朕可以给你,不过……”皇帝停顿一下,便直勾勾地盯着他们,“芸儿和你的小公子留在皇宫做客吧。”
褚晏北一怔,道,“芸儿可以,但幼子……”
“噢?”皇帝指了指肩上被包扎好的伤口,“看来爱卿的诚意不过如此呀。”
“臣、遵旨。”
褚芸复杂地看着褚晏北,心拔凉拔凉的,手不自觉地握紧姬迟。